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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回为友谊捐资置新宅(2/2)

忽一夜间,胡员外梦见一个老叟,苍颜白发,手执藜杖,登门来了。说:“小弟姓焦名宁馨。系绍兴府人氏,有一件要事相恳。西路南宅内有我一亲女、一甥女并一甥男。住已数年,今闻尊兄要卖此宅,但这两个女,与尊兄有父之分。日后就这宅上还要招一佳婿,以光门婿。切不可妄听人言,轻为抛舍。”胡员外醒来,把梦中的言语告诉夫人冯氏。冯氏夫人:“梦寐之事,何足为凭。依我看来,咱家尽有钱使,何必典卖房宅,惹人耻笑。与其不值半文舍给人家。何如从新拆盖,赁打租。”胡员外:“夫人说得极是。我从今再不卖他了。”

王小自见那巫婆之后,渐渐的懒于见人。日逐在他卧楼上,些针指,并不轻发言笑。长至一十五岁时,容颜甚是标致。忽然坐了一个病,一时昏去,半日方醒。王公延医调治,总不见痊。王公怨他夫人叫巫婆院,所以致的他妹这样。王小闻知劝说:“人生在世,死生有命。一个巫婆,他如何就能勾叫我这样,哥哥断不可瞒怨嫂。”王公听说,方才缄。且休说王小后日怎样。

大门常常锁着。

年过二十方许嫁,且托绣闺读史篇。

到得次夜,时近三更,胡夫人有未睡。忽见两个女,丰姿绰约,颜俏丽。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儿,缓步从外而来。见了胡夫人,一拜。一齐就跪下磕。胡夫人两手扶起问:“两位,你是何人?为何行这样大礼。老断不敢当。”二女:“儿等住在西上,已经几年。今因王夫人上下死在里面。义父说宅凶恶住不的了,屡次托人变卖。幸得母亲一言劝醒就不卖了。儿等能得安居此,以待良缘。为此特来相谢。”说罢飘然而去。胡夫人甚是骇异,叫醒胡员外。把见两女的事,说与他听。胡员外:“夫人所见与吾梦相符。此中必有缘故。这宅我定是不卖了。但不知后来,应在何?”这正是:

婚姻大事系前缘,媒氏冰人徒枉然。

自从王小作诗之后,择一事,兄嫂二人,也再不敢提了。却说番禺县有一个极灵验的巫婆,能知人已往将来的事情。一日,走到王宅看见王小:“这个姑娘,定是一位夫人。但必须经过三个娘家,方才成人。可惜形神之间,将来不无变换,这是数该如此,也不是他好意这般。”王夫人仔细相问,那巫婆答:“事系渺冥,不可说破,到了那时,便自明白。”又待问时,那巫婆撤。王夫人把这话告诉王公,王公:“巫婆之言,殊属可恶。”从此分付看门的:“一切巫婆人等,俱不准门。”

下不提。却说这宅对门,有一个孝廉公姓朱名耀彩,字斐文。年近五旬,他发时,是中的解元。会试曾荐元三次,俱未得中。闽省之人,群称为文章宗匠,理学名宿。他有一个儿,名,字良玉。年方二十三岁,是个廪的生员。人聪俊,学问充足。王公在此住时,门首时常相见。王公羡慕朱。朱也钦仰王公。王公也是个补了廪的秀才,因是同朋友,两个就拜成兄弟。王夫人与朱的母亲,亦时相往来,彼此情意甚觉投合。王夫人的女儿并拜朱夫人为义母。王夫人在日,朱夫人不时的把王小接过这院修理面,添补衣裳,待之无异亲生。及王夫人夫妇灵柩归家有期,朱夫人又把王小接过来,照料了一番。说:“吾儿我与你果有缘法,日后须落在一块方好。但你居广东,我住湖广,云山间阻,从此一别,今生断不能再见面了。”说罢,不觉泣下。王小:“孩儿仗托母亲的福力,安知后日不常靠着母亲。”亦自滴泪满怀。从此王夫人夫妇灵柩回去。朱夫人日逐想念王小,几乎成病。数月以后,方才开怀。王小回到家中,父母大事已过。兄嫂为他择,王小也不便当面阻绝。作诗一首,贴于房中。其诗云: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尚未知石峻峰回来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若使赤绳相系,情甘一命赴黄泉。

义母临岐曾有约,常思归落在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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