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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狼虎店义仆救主难(2/2)

是夜,月光明,如同白昼。二人往前走。石生:“倘或贼人随后赶来,这却怎?”来喜:“大爷放心,小的新学成一个拳,就有三二十人,还不是小的的敌手。请问大爷,缘何来到这里?”石生把他私访的来由说了。来喜磕:“大爷发,小的那里知。小的自从宅内落此。以卖线为生,至今还未成家哩。今日幸逢大爷,不知还肯收留小的否?”石生:“你是我的故人,就跟我去罢,不必在此住了。”又往前走,约有五更时分,已到江边了。月下看见江中一只渔船,船上站着一个渔翁。斗笠,披茅蓑,正在那里下网。听得他中唱

来喜这边叫:“快撑船来。”那渔翁问:“是什么的?”来喜答:“是过江的。”那渔翁把船摇到岸前,来喜向上一望,讶:“你莫不是赵哥吗?”那渔翁看了一看,说:“你莫不是来喜吗?奇遇,奇遇。”又问:“那一个是谁?”来喜:“是咱家大爷,目下这省的布政司了。来私访,误投贼店,被我救。同跑到这里来,你快接上船去。”那渔翁双手把石生搀舱中,来喜随后上。渔翁跪下:“赵才给老爷叩。”石生:“你且起来,作速送我过江去,咱再说话。”赵才:“老爷已经上船,料贼赶来也无妨了。”开船走不多时,见有三四十个人从后赶来。见船已到江心,无可奈何而回。过得江来,石生问赵才:“你在此打渔为生,成了家没有?”赵才:“小的一还不能从容,那有余钱娶老婆。”石生:“既是这样,你也跟我去罢。”

次日,石生把私访的真信,禀报巡抚。巡抚统兵前去,把中的叛贼尽行剿没。石生差役把贼店中一人犯拿到。仔细审究,打劫李姓一案,就是这人。俱各照律正法。石生分付二妇人:“你大仇已报,送你回籍去罢。”那妇人:“小妇人有誓在先,能代为报仇者,情愿嫁他为妻。今既蒙大老爷天恩,情愿住在内宅,任凭大老爷赏人罢。落贼手,已经月余,有何颜面见人?”石生劝之再三,两妇人死不肯去。石生就把大的了赵才,小的了来喜。朝夕在宅内伺候。石生私访已毕。

往前走到日夕,落到一个店中。院,房甚稠。石生来拣了一间净小屋住下。到了掌灯已后,忽有一个卖绒线的,背着包袱店来投宿。店主:“别无闲房,只有半间草屋,你将就着住一夜罢。”这人就屋去睡了。石生那知这是贼店,约有半更天时,也就放心睡去。到得夜静众贼齐,把别房里住的几个行客,俱经害讫。后到石生屋中,石生正在梦中,这贼上去,用绳捆住。石生方醒来,求:“我与你无仇,行李内还有三五十两银,任你拿去,饶我的命罢。”那贼:“银是要拿的,这个馄饨汤你也是要吃了。”那一个贼:“夜未甚,江上打渔的还未散尽,俟四更后送他去未迟。”众贼拿了银,仍转回院内。却把个草屋里卖绒线的忘下了。

石生上捆的难受,中长叹:“我石茂兰不料死在此。”那卖绒线的听见,心中暗:“这莫不是我故主吗?”起来,走到窗前。小声问:“客,方才说你姓名,你是那里人?”石生答:“我是黄州府罗田县永宁街上人。”卖绒线的:“这样说起来,分明是我家大爷了。”石生问:“你系何人?”卖绒线的:“我是来喜。”石生:“你快来救我。”来喜把屋门治开,去解了石生。回到草屋把包袱背在上。领着石生到外边一看,那房后边,有一小墙与当街相靠。就把石生扶过墙去,他也随后

来,还有些留恋之意。两个女童,前面拉着。这个女后边推着,把石生一直送门外,就把大门关上,再叫也无人答应了。石生甚是漠然,往前走不多时,回看时,却是一冢大坟。坟前以上,写着宋贵妃卞氏之墓。石生叹:“吾幸得该桃源,宁复许后人问津耶。”

但不知秋英在家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驾小艇兮,鼓桧桨。击空明兮,溯光。侣鱼虾兮,凌万顷。念故主兮,来一方。

却说石生带着赵才来喜走到一座山前,是个南往北来的总路。见两个少年妇人哭的甚是可怜。石生分付来喜:“你去问他为何这等悲楚?”那妇人:“俺家姓李,系邵州府人,颇有家私。于前月间,忽有大盗宅,将几个男人尽情杀害。拿了俺许多金银,虏了俺妯娌两个,来到此。嫌俺带脚,抛下俺走了。要鸣冤,不知官在何待回家,不知从那路走?只得在此哀告往来行人,能代俺报此仇者情愿嫁他为妻。”石生叫来喜找小轿二乘,把两个妇人带回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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