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州一带,有十几万人在反抗宋军。”
“皇弟极其仰慕殿下。”窦俨又说:“特地嘱我致意。”
“多谢、多!我亦久慕皇弟英明过人,得有相晤的机缘,是平生一快!”孟昶言不由衷地说。
草草终场,等窦俨告辞上岸,孟昶迫不及待地问李廷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事?”孟昶也有些张。
“岂仅是太平闲人?国母福寿康,着实还有一段尊荣,等着你老人家去享受。”窦俨又说:“好教国母得知,陛下早已饬令有司,为国母起造府邸;几番亲临指
,日夜督
,如今将快完工了。”
李廷珪也省悟到自己的态度错了,不能再瞒着窦俨;否则会引起难以解释的误会,因而定定神说:“消息还不知靠得住、靠不住?据说,绵州有人作。”
因此,他便安孟昶。“殿下无须过虑!照我想,或者是一时的误会;有吕参政和曹国华在那里,自能善了此事。”
窦俨跟他一样不安;但不安的原因不同,即使降卒反叛的详细情形并不知,亦可断定与孟昶无关;他没有胆量在既降之后,
尔反尔,同时他也没有能力指挥降卒作
——如果有此能力,也就不会投降;窦俨所忧虑的是,叛
将会扩大。王全斌的
属,军纪不佳,他早有所闻,也许不仅仅是降卒叛
,还有蜀中的百姓在内。
变之起,起于王全斌的失职。两路宋军,纪律各异,归州路由于曹彬的约束,秋毫无犯;凤州路则正好相反,王全斌自到成都,日夜开筵庆功,纵容
下,恣意
扰,因此民间怨声载
。曹彬曾数次苦劝王全斌班师,并无效果,反倒生
些意见,对于抚辑
亡,
置降卒等等善后事宜,聚讼纷纭,莫衷一是;使得蜀中的百姓,越发轻视宋军,以致于好好的一片局势,自己把它搞坏了。
这一来一往的几句话,都有言外之意;窦俨暗暗佩服,李太后佐夫定蜀,都说是女中豪杰,果然心思机、言词得
,因而格外尊敬。
但刚刚排开筵席,主客犹在谦让座次之际,只见李廷珪神仓皇地走了
来;发现窦俨,自知失态,想要掩饰,却已不及。
“正是。托陛下的鸿福,风险已过!但望今后尽是坦途,容我母,作个太平闲人。”
“十几万人!”孟昶大惊失“如何激
这么个大变故来?”
于是话题落到皇弟光义上;然后又谈到赵普。李太后不多说话,只静静听着;孟昶却是接连不断的发问,虽然措词
蓄、却听得
来他对光义和赵普的
情以及
憎嗜好,相当注意。
听窦俨的语气,对孟昶并无怀疑指责之意,在蜀国君臣,自是一大安。但说吕余庆和曹彬能“善了此事”究竟不过揣测之词,而且此刻也还谈不到如何了事,首先得要把真想
清楚了再说。只苦于双方互有顾忌,不便探索;因此面对盛筵,无不是
不甘味,只想早早散席,好细问究竟。
这一谈,因为一方面要化除猜疑,特显亲;一方面是应酬钦使。不敢怠慢,两下一凑,不觉忘倦。最后是李太后嘱咐孟昶,设宴款待钦使;宾主易位,原不合礼,但窦俨为了表示“不见外”略略客气了一番,便即欣然接受。
李廷珪有些迟疑,显然是顾忌着窦俨,有话不便明言;窦俨知趣,便站起来,想要回避。
孟昶神大变!发向京师的士兵,就是蜀中的降卒;降表上一再保证归顺,谁知中途发生叛
情事,这如何向朝廷
代?因此不自觉地转脸去看窦俨。
“是!”孟昶中答应着,心里却不辨是何滋味。
越是如此,越使孟昶觉得不妥,一面拉住了他,一面向李廷珪使个,并且微带不悦地说:“有话就说,何用如此?”
“据蜀中来人说,变之起是如此——”
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已令满座皆惊,孟昶急急问:“作
的是些什么人?”
“是…”李廷珪很吃力地答:“是发向京师的士兵。”
“陛下如此厚待,教我们母,于心何安?”李太后看着他儿
说:“皇恩浩
,切记报答!”
顺,风险已过,此去尽是坦途了。”
当然,他内心的想,不愿形之于表面;彼此的立场不同,在他来说,首先要保护朝廷的威信,如果骤闻惊耗,便化形于
,岂不是“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