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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2)

“我不赖,是有这事。”米光绪依然辩:“那是人家自愿的”

米光绪抬望了一下,迟疑地答:“对,对的。”

“谁!谁自愿的?全师雄的女儿?”

“在那时,不能不作断然置。不错,我杀了全师雄一族,这是制裁;全师雄也杀了我们的好些兵。”

堂上的问官,却都把脸绷得更——不是如此,就也会忍不住发笑。当然,只有米光绪不会觉得吕余庆的话问得有趣,他低着一句话来。“我知罪了!求参政念我一路而来。并无过失,从宽治罪。”

“那就画供!”

“米光绪!”吕余庆问:“你有什么话代你家属?”

“你这话说得不错。”吕余庆略停一停大声说:“米光绪违犯军律,罪行严重;奉旨审问属实后即行正法。绑下去!”

“录得对不对?”

盗杀人,事主家献上女儿,求盗刀下留情,那也是自愿。”吕余庆仰靠在椅上摇摇:“如果你一定要说自愿,那全师雄就是你的老丈人,当时为何不来认亲?一认亲,不就可以化戈为玉帛了吗?”

堂下虽无声,却无不。于是笳角鸣声中,就在成都府衙门前面,清一刑场;被刑的米光绪,死后又复枭首,用小木笼盛了,传遍各营,以昭炯戒。接着各城门都贴“誊黄”的谕旨;成都百姓的一冤气平了下去,对朝廷的信心也就同时恢复了。

“哼!”吕余庆忍不住有些光火:“你声声‘用兵之,用兵之’,以为我不曾读过兵法?就算我不知兵,你张看看,多少知兵的在这里。你说‘用兵之,不一而足’。我倒要问你,全师雄为少数叛卒所挟持,本无作之心,你杀了他的族人,把他到叛的路上去,这用的是什么兵?”

于是在一旁录供的刑曹参军,取了供状,又拿一支笔,亲自下座送到米光绪面前。

听得这一喝,米光绪总算稳住了,朝上说:“罪不及妻孥!我犯法已经抵罪;我立过功,朝廷自会抚恤。我没有话说。”

“不行!你犯的罪太严重了。”吕余庆吩咐:“让他画供!”

“参政!”米光绪仿佛要赌神罚咒似地:“确是自愿。”

“米光绪!”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喝:“你的军人气概呢?”

语声未终,堂下发笑声;东也“噗哧”西也“噗哧”颇有人忍俊不禁了。

笔送到他手里,他抖颤着画了个歪歪斜斜的押。刑曹参军随即把供状送上公案,吕余庆便右手递了给王全斌。

这话一,堂下嗡然,都知米光绪难逃一死了。而米光绪则是神大变,几乎站都站不稳,这要一倒了下来,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曹彬相当着急。

米光绪低下去不响了。虽然语,但也不曾认罪。堂下观审的人,便在小声议论,认为他有取死之了!

“你杀了她家的人,她家还自愿把女儿与你作妾,世上有这不近情理的事吗?”

“我再问你,”吕余庆的神更严重了:“你纳了全师雄的女为妾,可有此事?你实说,不许抵赖!”

“没有。”王全斌答:“我只这样授权,如果招抚不成,可以相机剿。”

“是!是她家的人。”

他似乎想作镇静,取过供状,低细看;但堂下看不见。堂上却清清楚楚发现。他捧着供状的双手,已忍不住发抖。

吕余庆冷笑一声,转脸问:“王都帅,你给米光绪的命令,可曾有什么‘制裁’之说?”

王全斌没有看供状,却看着吕余庆的脸,彼此从取得默契,可以开始宣判了。

“杀那些虽在军中,并无武的妇孺老幼,可算得是‘剿’?”

“当时是事实需要。”米光绪辩着:“用兵之,不一而足。”

“那怎么是?不是!”“你听见没有?”吕余庆对米光绪又说:“全师雄叛,自有国法制裁,何用你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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