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老师?”皇帝觉得很新奇似的,转脸问瑾嫔“也是你的老师吗?”
皇帝有些失望,第一首就看不懂。姑且再往下念,念到第三首,非常兴,到底明白了。
“有才的老师文廷式,他的才气最大。”
“听说在北洋幕府里。”
“好啊!拿来我看看!”
这就是说,当年穆宗为了重修圆明园,数度微行,染“天
”竟致不寿“鼎湖龙去”十来年,前事淡忘,
重见修园的
样和图说。虽然有人谏阻,并且象阎敬铭那些大官,不肯动用
款,但穆宗当年为了颐养圣母而有重修圆明园诏旨的孝心,须当珍重,不该吝予拨款。皇帝记得“
衡钱”的典故
在《汉书》上,命小太监检书来看,《宣帝记》
皇帝起离去,翊坤
上上下下,跪送如仪。回
来,瑾嫔将珍嫔拉到一边,悄悄埋怨。
“这是杭州来的。”
“名师必徒,姓文的既有才气,想来你们的书,一定也读得很好。”皇帝接下来问:“当时还有些什么人?”
“文先生的词,都是有本事在内的。你怎么随随便便送给皇上看!不怕闹
事来?”
“不过一年多。”瑾嫔唯恐皇帝考问,赶声明“
才姊妹,不过跟着文先生认几个字,不敢说是读书。”
“不是!是才大伯父长敬的儿
。”珍嫔答说“
才二伯父当广州将军的那几年,志锐一直在广州读书。”
珍嫔也省悟了。那些词如果让慈禧太后见到了,一定会有祸事。可是事已如此,急也无用,索
放
泰然的神
,笑笑不响。
“去年我嗓不舒服,也喝
茶,觉得不如这个好。”
“是!”瑾珍妹同声答应。
“鼎湖龙去已多年,重见昭版筑篇;珍重惠陵纯孝意,大官休省
衡钱。”
“他革职以后,在什么?”
皇帝看看她们姊妹俩,十五岁的瑾嫔,已有大人的模样,十三岁的珍嫔,稚气多少未脱,不象是肚里有墨
的,所以又问:“那姓文的教了你们几年书?”
“有于式枚,他是广西人,跟志锐都是光绪六年的翰林。
“才这里有他的诗稿。”
看到“惠陵”两字,通首可解。“惠陵”是指穆宗,那么“鼎湖龙去”当然也是指穆宗。“版筑”与“昭”连在一起用,自是指慈禧太后修西苑与颐和园,而用“重见”的字样,是说穆宗在日,曾有重修圆明园之议。
“果然是才!这个典用得好!”皇帝轻声自语着,重新又讽咏了两遍,觉得
听得这一声,瑾嫔脸上立即显得不安,但却无可奈何,她不能从皇帝手上去夺回那个本,只微微向她妹妹瞪了一
。
“在广州。张之请他在广雅书院讲学。”
诗是二十一首七绝。题目叫《拟古
词》皇帝听翁同龢讲过,凡是“拟古”往往别有寄托,可知这二十一首拟古
词,就是咏的时事。这样一想,越有一
好奇的趣味,在灯下喝着茶,很用心地一句一句读:
“皇上是不会。就怕别人见到了,传到…。”瑾嫔叹气,不敢再往下说,甚至不敢再往下想。
“香的!”皇帝喝了一
,又喝一
,接连不断地,很快地喝了一半“回
你说给他们,以后也照这个样
伺候
茶。”
还有梁鼎芬…。”
中果然有“以衡钱为平陵徙民起第宅”这句话。汉朝的“
衡都尉”掌
皇室私藏“
衡钱”就好比如今内务府的收
,但是汉宣帝却用来为“陵
”起造住宅。相形之下,修禁苑就显得自私了。
“是。”
“喔,”皇帝想到了“必是长善给你捎来的。是吗?”
‘喔,梁鼎芬,我知。是参李鸿章的!”
“他不是翰林,是光绪八年北闱的举人,中了举就丁忧,到光绪十二年才会试,没有考上。”珍嫔很认真地说“考不上不是他的学问不好,决不是!”看她那唯恐他人不信的神情,皇帝觉得天真有趣,不由得就笑声来“我知
你那老师是才
。”皇帝是抚
的语气“几时倒要看看他的文章。”
“于式枚呢?”
“我带回去慢慢儿看。”
双手捧上。
珍嫔答应一声,立刻就去开斗,却又临事踌躇,最后终于取来薄薄的一个本
,送到皇帝手上。
在斋中的皇帝,这夜有了一样很好的消遣,玩赏那本诗册。册
是用上好的连史纸装订而成的,朱丝界阑,一笔媚秀而
弱的小楷。可以想象得到,
于珍嫔的手笔。
“长善可惜!”皇帝安她说“他的儿
很好,志锐是长善的儿
吗?”
“是。”
“钗工巧制孟家蝉,孤稳遗装尚俨然;何似玉梳留别谱,镜台相伴自年年。”
“啊,是词!”
“是。”珍嫔戚然“是才伯父给的。
到,
缺的电报也到了。”
珍嫔也有些懊悔自己轻率,不过她向来好,不肯认错“皇上很厚
,很
恤人的。”她说“决不会
。”
“都说长善在广州的时候,风雅好客,很有些有才气的,在他那里。倒是些什么人呀?”
“姓文的了翰林没有?”皇帝想了一下“姓文的翰林,有个文治,是旗人啊!我记不得汉人有姓文的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