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啊!”慈禧太后毫不思索地答说:“关中自古帝王之都,有潼关天险,不怕洋人撵了来,只要朝廷能照常办事,不怕洋人的威胁,讲和也就容易多了。”
“对了!”刚毅接说
:“至于办前路粮台,实在非明
练达如足下不可,时世艰难,上
也知
的,稍有不到之
,决不会有什么责备。渔川,你勉为其难吧!”
“喔,”慈禧太后问:“怎么呢?”
“这个主意好!”慈禧太后很坦率地说:“预先留个退步,免得看起来是让洋人撵得无路可走,面上好看些。”
“就因为事情办不通。”吴永答说:“第一、此去一路荒凉,拳匪溃兵扰,只怕地方官早就躲开了。就能找得到,市面萧条,士绅四散,要粮没有粮,要钱没有钱,我这个前路粮台的责任担不起。第二、大驾起行,我如果扈驾随行,地方善后,无人负责,散兵游勇,目无法纪,教我职司民牧的怎么对得起怀来的百姓。”
“毓贤在山西,杀洋人、杀教民,手段狠毒,怕洋军不饶他,会派兵到山西,惊了乘舆。”王文韶答说:“不但太原遭了浩劫,其他还有大同、朔州、五台、榆次、汾州、平定、徐沟各县,洋人跟教民死的也不少。以臣测度,各国联军,怕会兵山西。”
“臣尽力而为,决不敢丝毫推诿。”
到得第三天,吴永大为着急了。两及王公大臣的供应难支,犹在其次,各
溃散的士兵,越来越多,由于有
玉昆的支持,军纪倒还能维持,但
已有匮乏之势。两天来,乡人如赶集般
城来卖粮、卖菜、卖用百
的,接连不断,城门
拥挤不堪,到得这天,大为减少,显然的,存货
清,无
可卖了。
“可是,”皇帝来问了一句:“除了太原,还有什么地方好去?”
慈禧太后,转脸问说:“皇帝有什么要
代王文韶的?”
最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非常明显的,刚毅与赵舒翘获罪,是迟早间事,荣禄留京,礼王与启秀未曾随扈,则行在军机总有一天,只剩下自己独挑大梁。
众一词,劝
勉励,吴永无法,只得
着
,挑起这副千斤重担。当天料理了启跸诸
“臣听说皇太后、皇上打算巡幸太原,似乎不妥。”
这一问将王文韶问住了,不过他赋圆
,从不
推车撞
的事,想了一下,从容答
:“乘舆所驻,就目前来说,自以太原为宜。倘或讲和讲得顺利,皇太后、皇上回銮也方便。如今要筹划的是,怎么样让洋人不至于往山西这面来。”
“是,是!”王文韶连声答应,不由得就想,怪不得慈禧太后能独掌大权数十年,中确有丘壑。
“王文韶,”慈禧太后打断他的话说:“你站过去,听皇上跟你代。”
慈禧太后为之发愣,好半晌才问:“不到太原,又到那里去呢?”
赵舒翘已窥端倪,如俗话所说的“泥菩萨过江,自
难保”不敢多事为吴永
什么主意;倒是刚毅有担当,慨然说
:“回
我替你面奏”
“放不过的,岂止毓贤一个?”慈禧太后略略将声音放低些:“王文韶,你倒想,这是什么时候?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步,能讲纪纲吗?”
,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错,果然大小臣工,实心实力,念念不忘朝廷,也就不至于有今天的艰难了。”
“渔川!”保荐吴永这任差使的刚毅,挥手打断他的话说:“军机的廷寄,直接发给县官,亦是没有先例的。这是什么时候?只要事情办通,还讲什么仪制!”
意会到此,恐惧不胜之,多于帘眷优隆的喜悦。王文韶在心里说:“一条老命,怕要送在太原或者西安了。”
到得午后,有了好消息,两决定次日启驾。接着,由军机
来了一纸通知:“本日奉上谕:吴永着办理前路粮台。”初承恩命,不免惊喜
集,可是静下心来细细一想,才发觉这个差使
不得!
看供应难周,而慈禧太后却并无启跸的意思,吴永焦急不堪,只有到军机
去诉苦。王文韶颇为
沉,声
不动;
“是!”王文韶停了一下,看看两皆无别话,便即说
:
“王文韶,国家危难的时候,全靠老成。所以,我一定要你赶了来,让你吃这一趟辛苦,实在也是万不得已。如今荣禄还不知在那里,就算有了下落,怕也要让他留京办事。行在军机
,你要多费
心!”
皇帝想了一下说:“刘坤一…。”
“这你倒不用愁!”王文韶说:“跟玉昆商量,让他留一营人在这里镇压,不就没事了?”
“不是说你推诿,是要你多拿主意。”慈禧太后又说:“我听说你在京的时候,遇事退让,以后可不必象从前那样谦虚了!你记着我的话,放在心里好了!”
“是!皇太后瞻远瞩,看得透彻。不过,洋人恐怕放不过毓贤。”
“对了!必得往这条路上去想,才是正办。”慈禧太后说:“井陉是山西通京城的要路,必得多派人
把守。”
于是吴永赶到军机,先向王、刚、赵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方始开
:“三位大人,不是吴永意图推诿,从来大驾巡幸,没有派县官为粮台的先例…。”
“是!”王文韶答说:“这是一定的。此外,臣以为不妨下一上谕,说暂驻太原,这样缓急之际,再挪别
,就不至于惊扰人心了。”
等王文韶到了边,皇帝略略提
了声音说:“刘坤一、张之
曾经奏过,沿海沿江各地,照商约,保护洋人,应该照办。各省教民,地方官要加意保护。”
“是!”王文韶答说:“皇太后这一层训示,臣一定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