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增湘字沅叔,四川江安人,戊戌那年的翰林,未曾散馆,便逢庚
那场天翻地覆的祸
,避地天津,
了北洋幕府,与严修一起为袁世凯办学务,在天津以兴办女学校闻名。这年九月间奉旨简授直隶提学使,开办京师女
师范学堂,决定亲自到浙江去招生,动
之前,奉旨陛见请训。此时正在勤政殿外待命,忽然得到消息,说在瀛台召见,不由得大起恐慌。原来殿廷大小广狭,宝座安设之
,各各不同,
殿以后,应该怎么走,到什么地方止步,朝那个方向跪下,事先都要打听明白,不然就会失仪。如今改了地方,对瀛台的格局布置,一无所悉,真不知该怎么应付了!
“猜什么?是猜谁该当皇上?”
“是谁提的啊?”
可是,皇帝是不是真的奄奄一息呢?慈禧太后特为派人去探视,得到的回奏是:从十月十一开始,皇帝的病又添了几分,瘦得很厉害,气极坏,已经七、八天没有大解,肝火极旺。
“不要!只当聊天。”
“有人说,贝
合适;有人说,小恭王不错;还有人说,振大爷也可以当皇上。”
无论如何,你要照我的话办。”
“胡猜?”慈禧太后把金镶的牙筷放了下来,很注意地问:
于是,慈禧太后特意召见陆尚书兼第一镇统制铁良。第二天便由铁良下令,以演习行军为名,将第六镇与驻易州涞
的第一镇,对调驻防。接着,又有一个机会可以遣开庆王奕劻,理藩
尚书达寿,赍呈达赖喇嘛所送的一尊佛像,据说将这尊佛像供奉在普陀峪“万年吉地”的地
,可以祓除不祥,益增圣寿。慈禧太后决定命奕劻去
这个差使。
这还能说什么?奕劻只有答应一声:“是!”下一天,十月十四一早动京。
“万一了大事,又得老佛爷
心。”崔玉贵说:“这都是私下在谈的话。”
崔玉贵面现惊惶,偷觑了觑,方始吃力地答一声:“是!”“怎么说呢?”慈禧太后又把筷拿了起来,
也不看他,而且是信
而问的声音。
慈禧太后估计奕劻此去东陵,一往一复,加上安置佛像,验收工程,总得十天工夫。有此十天,大事可定,但在诏告天下之前,应该想法能让臣下见皇帝一面,亲
看到皇帝奄奄一息的病容,觉得她早择继统之人,确是明智之举。
“保,”傅增湘皱着眉回答说:“只怕我自顾不暇。
等李莲英派人传了懿旨,军机大臣无不觉得事不寻常,纷纷揣测慈禧太后此举的用意。张之一向以调和两
自任,凡事往好
去想“没有别的!慈圣不放心皇上的病,亲临探视,顺便就在瀛台召见。”他说:“母慈
孝,但愿岁岁年年如今日!”
“才不敢说。”
“万一怎么样?”
崔玉贵就怕问到这句话!他本是以意为之,借此作一试探,希望能从慈禧太后中探知属意之人,趁早烧烧冷灶。那知试探没有结果,自己最害怕的事却
现了!只好跪了下来说:“圣明不过老佛爷,信
胡说的话,作不得准。”
“自然是私下谈,还能公然议论吗?”慈禧太后又问:“你还听见些什么?”
“普陀峪的工程要验收,这尊佛像也要送去安置。”慈禧太后说:“派别人去我不放心,你辛苦一趟吧!”
是这副模样,不妨让臣下看一看。于是十月十六日一早,她告诉李莲英说:“你叫人传话给军机,今天在瀛台召见,我顺便看看皇上去。”
因此,听说袁世凯相邀,请教有人,正中下怀,傅增湘随即疾步而去。
慈禧太后知,
急了,崔玉贵会胡攀,而且一定要追问来源,让人存了戒心,以后就不容易听到新闻了。因而付之一笑,说一声:“起来吧!你只听见什么,搁在肚
里就是。”
“不错,有这话!”慈禧太后怕崔玉贵不敢惹是非,不肯再往下说,声音越发柔和了“他们提了名字没有,谁是一上来就能办事的?”
事情是很明白的,如果拥立载振,必于袁世凯的主谋,而袁世凯所恃者,无非北洋新军。驻扎在南苑的第六镇,可能会成心腹之患,首当下手。
“怎么说?”
奕劻大意外,也大
为难,很委婉地说:“如今皇太后、皇上都是圣躬违和,
才似乎不宜离京。”
同样地,慈禧太后也是将这些帝位谁属的揣测,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作打算。溥伟、溥都不足为忧,倒是拥立载振之说,她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自己要有所举动,这一
不可不防。
“才只听人提过这三个名字。”
慈禧太后把这三个人的名字,记在心,随又问
:“还提了别人没有?”
“都说皇上的病,怕是,怕是不好。万一有个…。”
“再就是胡猜。”崔玉贵嗫嚅着说。
“怕什么!这两天我不见得就会死!”话一,慈禧太后自觉过于负气,因而又放缓了声音说:“今天我觉得好多了!
到得军机直庐,袁世凯还守在走廊上,望影趋迎,脱略礼节,开门见山的低声说:“沅叔!半个月了,除了请脉的医生以外,外廷臣
你是第一个能见皇上的人,圣躬如何,务必请你细心观察。”
“有人说,再立一位皇上,得要一上来就能办事的,免得老佛爷心。说是什么‘国赖长君’。”
袁世凯在心里冷笑,拿起这天召见的名单来看,第一个便是他的旧,新任直隶提学使傅增湘,于是悄悄溜了
来,在走廊上招招手将贴
听差唤来,低声嘱咐:“快去请傅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