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苦了他们。”
“这可是没法子的事,不过有中堂在,他们也苦不到那里去。”
“中堂不如财神!燕孙,”那桐笑道:“你来放赈吧?”
“这,”梁士诒做出稍有畏缩的样子“不要紧吧?”
“在中堂府上,怕什么?”说着,王瑶卿来拉梁士诒。
那桐与梁士诒都到了小客厅里,就一张红木桌子面对坐下,做主人的说:“自然财神做上风,玩什么?”
“请中堂吩咐。反正不能打麻雀。”
“你们看呢?”那桐看着左右问:“要不要梁大人做番摊给你们打?”
“摇摊得要有人开配。”唱小生的程继先说:“番摊数棋子儿更麻烦,倒不如一翻两瞪眼的牌九为妙。”
“好吧!就是牌九。”梁士诒说:“请把筹码递给我。”
那宅的筹码很讲究。他处的筹码,都是长条子牙筹,唯独他家的象牙筹码,圆如洋钱,中间打个洞,可以贯穿在铜签子上,边缘镂出回文的寿字,填以彩色,金色的最贵,五百两一个,依次是红色一百,黄色五十,绿色十两。梁士诒理齐了四叠筹码在桌上,余下的交主人保管。
“来!每位一个。”他拿起八个金色筹码,往外一撇。
“来吧!别客气。”那桐做“散财童子”将筹码一个一个塞到“小友”手里。
“还有六千银子,”梁士诒指着筹码说:“让你们赢净了为止。”
“听见了没有?”那桐将筹码交给王瑶卿:“归你管库,你可仔细,兑啊、找啊的,别弄错了。”
于是梁士诒卷起衣袖推庄,手气平稳,玩了有个把钟头,突然手气转坏,连赔了三把,只剩下两千银子,而下风却越赌越泼,金色筹码都出现在赌注上了。
“慢点!庄家只有两千银子。”那桐说道:“我看是多了,而且多得还不少。”
“中堂何不在我身上赌一注?”梁士诒看着那桐说:“风险有限!”
“好!我在你身上赌一注。”那桐将自己的赌注收回,成了庄家的临时股东。
打骰子分牌,上门两点,天门八点,下门么四配人牌,红通通一片,却只得三点,有人就说:“‘单双’的牌,凶多吉少了!”
梁士诒将两张牌扣着用中指一摸,大声说道:“统配!”
说着将牌移向那桐,他也摸了一下,一张地牌,一张么丁,果然是“单双”吃上下门的牌。这两张牌当然不必给人看,随手一搅糊,结帐赔了一千多银子。
“中堂在我身上赌输了一记!”说着,梁士诒取了一张一万银子的银票,递给王瑶卿。
“风险有限。”那桐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