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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毁新诗少年矢志诉旧恨型世(2/5)

又着采菱借送茶名,来看动静。那采菱看见天陰,故意一句:“天要下雨了。”只见陆仲来,将鞋弹上两弹,正待收拾,却见鞋内有一幅纸在,扯来时,上面是一首诗。他看了又看,想这笔仗柔媚,一定是个女人的,怎落在我鞋内。拿在手中,想了几回,也援笔写在后首:陰散闲附晚辉,一经披玩静垂帏。

这段才个庸,岂不可恨,倒不如文君得着相如,名千古。”况且又因老择不成,低不就,把岁月蹉跎。看他冬夜宵,好生悒怏。曾记他和《断集》韵,有诗:初日晖晖透绮窗,细寻残梦未成妆。

叫采菱:“你与我将来藏在陆相公鞋内,不可与大叔见。”又怕采菱哄他,又自随着他,远远的看他藏了方转。

柳腰应让当时好,绣带惊看渐渐长。

有琴怕作相如调,寄语孤凰别向飞。

馆数月,芳卿尝时在楼上调丝竹,要引动他。不料陆仲少年老成得,却似不听得般,并不在采菱、谢鹏面前问一声,是谁人弹。那芳卿见他这光景,:“他致诚可托终,偏要来惹他。父亲不在时,常到小坐憩边采,来顽耍,故意与采菱大惊小怪的,使他得知;有时直到他环门外,听他讲书,仲却不走来;即或撞着,避嫌折转了去。谢鹏要来说时,自娘没后,都是,不敢惹他;却又书讲不时,又亏把窃听的教导他,他也不得来听。芳卿又要显才,把自己就的诗,假父亲的,叫兄弟拿与他看。那陆仲:“这诗是了纱帽或是山人墨客的,我们儒生只可用心在八上,脱有余工,当博通经史;若这些诗、作赋、弹琴、着棋,多一件是添一件累,不可看他。”谢鹏一个扫兴而止。芳卿:“怎小小年纪这样腐气?”几番要写封情书着采菱送去,又怕兄弟得知;要自乘他归省时,到房中留此诗句,又恐怕被他人或父亲到馆中看见,不敢。一日又到书房中来,听他讲书,却见他窗外晒着一双红鞋儿,正是陆仲的。芳卿:“看他也是好华丽的人,怎不耽风月?”忙回房中写了一首诗。:日倚东墙盼落晖,梦魂夜夜绕书帏,何缘得遂生平愿,化作鸾凰相对飞。

见他丰神秀,言语温雅,暗想:“他外貌已这如此,少年学,内才毕竟也好。似这样人,可是才貌两绝了。只不知我父亲今日拣,明日择,可得这样个人么?”以此十分留意。自谢老上年丧了妻,中馈之事,俱是芳卿。那芳卿备得十分洁,早晚必取好天池松梦苦茗与他。那陆仲他家好清的,也是常事,并不问他。芳卿倒向丫采菱问:“先生曾这茶好么?”采菱:“这先生是村的,在那厮看了这两张呜呜的,有时拿去便吃,有时搁冰冷的,何曾把睛去看一看青的黄的,把鼻闻一闻香的不香的!”芳卿:“痴丫,这他是一心在书上,是一个狠读书秀才。”采菱:“狠是狠的,来这一向,不曾见他笑一笑。”芳卿:“你不晓的,先生要是这样。若对着这顽与他戏颠颠的,便没怕惧了,这也是没奈何,那一个少年不要顽耍风月的。”采菱:“这样说起来是假狠了。”

一时兴写了,又想:我诗是拒绝他的,却不知是何人作,又倩何人与他?留在书笥中,反觉不雅,竟将来扯得粉碎。采菱在窗外张见,忙去回复。芳卿已在那里等信,:“仔么了?”采菱:“我在那里等了半日,不见动静,被我哄:‘天下雨了。’他却来收这鞋,见了诗儿后到房中,一走,一摇脑轻轻的读,读了半日也在纸上写上几句,后边又将来扯坏了。想是不过,故此扯坏。”芳卿:“他扯是恼么?”采菱:“也不喜也不恼。”芳卿:“若是无情的,一定上手扯坏,他又这等想看,又和,一定也有些动情;扯坏时他怕人知灭形迹了,还是个有心人。”不知那陆仲在那边废了好些心,:“我尝闻得谢老在我面前说儿愚蠢,一女聪明,弹写作无所不能,这一定是她的。诗中词意似有意于我,但谢老以通家延我,我却滢其女,于心何安?况女一生之节义,我一生之行简,皆系于此,岂可苟且?只是我心如铁石,可质神明,但恐此女不喻,今日诗来,明日字到,或至漏,连我也难自白,不若弃此馆而回,可以保全两下,却又没个名目。”正在摆划不下时,不期这日,值谢老被一个大老挈往虎丘,不在家中,那芳卿幸得有这机会,待至初更,着采菱伴了兄弟,自却明妆艳饰,迳至书房中来。走至门边,又想:他若见拒,如何是好?便缩住了。又想:天下没有这等胶执的,还去看。乘着月光到书房门首,轻

绮阁痛形孤,墙东有都,心怜只凰,寸缄托双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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