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任金刚计劫库　张知县智

蜂虿起须臾，最束庸愚手。惟是号英雄，肯落他人囿。笑谈张险局，瞬息除强寇。共羡运谋奇，岂必皆天獭Ｓ业鳌渡查子》从古最不好的人，莫如强盗窃贼，人人都是切齿的。不知原非父母生出来就是贼盗，只是饥寒难免，或是祖业原无贻留，自己不会营运。时年荒歉，生计萧条，在家有不贤妻子琐聒，在外有不肖朋友牵引，也便zuo出事来。小则为贼，大则为盗，甚而至于劫牢劫库，都是有的。但是为官，在平时要禁游惰行乡，约拘他shen心。遇凶年，也须急蠲免时，赈济救他shen家。人自学好的多，毕竟盗息民安。若是平常日子不能锄强抑暴，缓征薄敛，使民不安其生，是驱民为盗。不能防微杜渐，令行禁止，使民敢于作jian，是养民为盗。及至盗起，把朝廷仓库，自己shen命，一齐送他，岂不可笑？以我论之，若临民之上，只chu1平静无事时节，一味循良也够了；若当事机仓猝，成败治luan只在转眼之间，毕竟要个见机明慧，才是zuo官的手段。即如先年诸理斋先生名燮，他被谪通判，在广西。其年适当朝觐，县无正官，上司便委他去一个属县掌印。这日恰值守dao临府，只得离县往府迎接。路上遇风chui折了引导蓝旗。他便急回府中，且不去接官，忙进牢点押，不期牢中有几个海贼，与外边的相应，被他进去一搜，搜出qi械。他就拿来勘问。正勘问时，他又行牌属县，叫衙官整肃人役，把守狱库。也不待问完，jiao与本府一个孙推官研究，他自带了民壮复赶到县。恰值强盗劫库，在县与人役拒敌，恰得他带人到县，赶散。各官都称诵他神明。他dao：“强贼越狱，未有外无应而能成事者，料他毕去接，上司劫狱，此计不遂，故此乘来劫库，理之显在，没有神术。”只是这个还在事尚未成，我可预防的。据我闻见，还有个事起于卒，终能除盗保shen，这也是极能的能吏。

我朝嘉靖间有一位官人，姓张，名佳胤，号崃。曾在两浙zuo巡抚。此时浙江因倭子作luan，没有十营兵士。每月人与粮银一两。后来事平，要散他，只是人多，一时难散，止把兵粮减zuo一半银，一半钱给他。但当时钱不能行，他粮不够吃，自然散去。不料这些兵中间有个ma文英、杨廷用作起耗来，拥到巡抚辕门，鼓噪进去讲。这巡抚没抵当，见人来一跑，反被他拿去，把他丢在草上，还把他要上称竿，bi1得司dao应许，复他粮，又与他二千两犒赏才罢。奏上，朝廷旨下九卿会议，便会推了张佳胤督抚浙江军门。他闻报便单骑上dao，未及择日到任。先是杭州遭兵变，之后盗贼蜂起，有几个好事乡官，因盗贼搅扰，条陈每巷口要添造更楼，居民lunliu巡逻。只是乡宦大hu，生员官吏，俱已有例优免，只是这些小hu人家lun守；可怜这些小hu，辛苦一日，晚间又要guan巡更。立法一新，官府正在jintou里，毕竟日夜出来查点，不造的要问罪，不巡逻的要打、要申，又zuo了巡捕官的一个诈局。小民便不快dao：“我们穿在shen上，吃在肚里，有甚偷去，如今忙了一日，夜间又与乡官大huguan贼，小民该吃苦的？”便有一个余姚老学究丁仕卿，来条陈，官府不理，又闪出几个来，拥了多人去告，又不理。大家便学兵样，作起怪来，放火烧了首事乡宦住屋，尽拆毁了更楼，汹汹为变。张副都闻了这消息，兼程到省，出示禁约。这些无赖，扯毁告示。反又劫掠人财物，抢夺人酒食，这边放火，那边劫财。张副都知dao大恼，暗暗请游击徐景星，商议已定。此时木营兵十营，八营出海守讯，只有两营守省。张副都吩咐游击徐景星，率领把总哨官，至辕门听令，便与总哨队什dao：“往日激变兵心，固失于调停，不尽是尔等之罪，今日民luan，尔等若能为我讨捕，便以功赎罪，只是不许恣行杀戮。”又叫杨文营、ma廷用二人，吩咐dao：“有功不唯赎罪，还有重赏。”杨、ma两个随了徐游击出来，luan民听得发兵，那乖hua的，得一手躲了，还有这些不识俏的，还这等赶阵儿，一撞兵来束手就缚，中间也有无辜的，捆到辕门。先把拒敌官兵，与shen边搜有金银的砍了五十多人，其余也打死百余，省城大定。张副都犒赏了这两营，ma文英、杨廷用都与冠带，安了他心。汛毕八营都回，暗着徐游击访了那八营助luan的，与ma、杨共九个，先日计议定了，择日委兵巡顾副使下躁，十营齐赴教场。这厢徐游击暗暗差人将这九人擒下，解入军门，历数他倡luan凌辱大臣罪状，绑出枭首，就将首级传到教场，顾副使正躁，只见外边传这血淋淋九个tou进来。众军正在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