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木几。上列《金刚》、《法华》诸经,梁王各忏,朝久看涌,超荐师祖。尚有小屋一间,中设竹床纸帐,极其清幽。小小天井,也有一二碧梧紫竹。盆草卷石,缀极佳。只是无垢当时有个师祖
住,没有来看相他,如今僧家规矩,师父待徒弟极严的,其余邻房,自己房中,长辈同辈,因他标致,又没了个吃醋的定公,却假借探望来缠。一个邻房无尘,年纪十八九,是他师兄,来见他诵经资荐师公,
:“师弟,有甚好
想他,我那师祖整整淘了他五六年气,记得像你大时,定要在我
边睡,
:‘徒孙,我们禅门规矩,你原是伴我的,我的衣钵后来毕竟归你,凡事你要
我的心。’就要我照甚规矩,先是个一压,压得臭死,到那疼的时节,我哭起来。他
不防,慢些慢些,那里肯放你起来,一
落了规矩,不隔两三日就来。如今左右是惯的,不在我心上。只是看了一日经,
也正困倦,他定要缠,或是明早要去看经,要将息见,他又不肯,况且撞着我与师兄师弟,众多夥里说说笑笑。便来吵闹。师弟你说我们同辈还可活动一活动。是他一缠住。他倒
完了,叫我们那里去
脱。如今我造化了,脱了这苦,又没他来
,可以像意得。”无垢
:“我也没甚苦,师祖在时也没甚缠。”无尘
:“活贼,我是过来人,哄得的?”就推近
边去。
:“你说不苦,我试一试,看难
是黄
的?”就去摸他,无垢更不快
:“师兄,这个甚么光景?”无尘
:“我们和尚没个妇人,不过老的寻徒弟,小的寻师弟,如今我和你兑吧,便让你先。”无垢
:“师兄不要胡缠。”无尘
:“师弟两方便。”又扯无垢手去
他,
小而且细,须不似老和尚
蠢。”无垢
:“师兄不来教
我些正事,只如此缠,不是了。”无尘
:“师弟二婚
,
甚腔?”直待无垢变脸才走。一日,又来
:“师弟,一
方便经,你曾见么?”无垢
:“不曾。”无尘便将
来,无垢焚香礼诵,只见上面写
:“如是我闻,佛在孤独圆,比丘、比丘尼、优婆
、优婆夷,一切天人咸在。世尊放大光明,普照恒河沙界,尔时阿难,于大众中离坐而起,绕佛三匝,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叉手长跪,而白佛言:‘人闻众僧,自无始劫来,受此
,即饶俗想,渐染延灼,中夜益识,情
兴,崛然难制,乃假祖孙作为夫妇,五
投地,腹背相附,一苇翘然,
岸直渡,辟彼悟门,时
时止,
甘
,
心乃死,此中酣适,彼畏痛楚,世尊何以令脱此苦?’世尊(答语)阿难:‘人各有
,夜动昼伏,丽于
,辗转相逐,悟门之开,得于有
,勇往
,各有所乐,心地清凉,
何秽浊,积此福田,勉哉相勖’。大众闻言,皆忘此苦,皆大
喜,作礼而退,信受奉行。’”
一到,徐文备斋请他。无垢就问他各经价数,徐文见他声来得阔绰,
边有百来两之数,听了不觉有些动火。想
:“看这和尚不
,例有这一块,不若生个计
了他的,左右十方钱财,他也是骗来的。”晚间就对老婆彭氏
:“这和尚是来印经,
边倒有百来两气候,他是个孤
和尚,我意
了他的,何如?”彭氏
:“等他
去,扶
房门,偷了他的,只说着贼便了。”徐文
:“我须是个主人家。我看这小和尚,毕竟有些欠老成,不若你去诱他。”彭氏
:“好,你要钱,倒叫我打和尚。”徐文
:“困是不与他困,只嗅得他来调你,便
他风
罪过,打上一顿,要送,他脱得
好了,还敢要钱,哄得来大家好过。”彭氏倒
称是。次早,见无垢只坐在房中不
来,彭氏便自送汤送
去,
着声儿去撩他,那无垢只不抬
,不大应声,任他在面前装腔卖俏。彭氏
:“小师父,怎只呆坐,报寺好个
无垢念了一遍:“我从不曾见此经,不解说。”无尘
:“不惟可讲,还可兼
,师弟只是聪明孔未开。”又来相谑,无垢
:“师兄何得歪缠,我即持此经,送我师父。”无尘
:“这经你师父也熟读的。”无垢便生一计,要师父披剃,要坐系三年,以杜众人缠绕。师父也凭他去请位乡绅,替他封关
示。他在关中,究心内典,大有了悟,因来往烧香的见他年纪小,肯坐关,都肯舍他。他坐关三年,施舍的都与师父,止取三十余两并师祖与他的,要往南京,印大乘诸经来寺中公用,使自得翻阅,师父也不阻他,他便将房屋封锁,收拾行李就起
。师父
:“你年纪小,不曾
路,这里有个
菜的聋
人,你带了他去吧。”无垢
:“一瓢笠,僧家之常,何必要人伏事。”竟自
船到南京。各寺因上司禁游方僧
,不肯容他,只得向一个印经的印匠徐文家借屋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