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回　一言有chu2不俟驾而行

诗曰：无di无gen谁是谁，全凭义唱侠追随。

pimao指摘众人识，肝胆针投贤者为。

风语恶声花掩耳，烟云changshe2月攒眉。

若教圆凿持方柄，千古何曾有入时。

话说县尊自从教单-潜窥明白了铁公子与水小姐的行事，知他一个是烈男，一个是侠女，心下十分敬重，便时时向人称扬，在他人听了，嗟叹一番，也就罢了，惟有水运闻之是实，便暗暗思想dao：“我撺掇侄女嫁过公子，原也不是真为过公子，不过是要嫁出门，我便好承受他的家私，如今过公子之事，想来万万不能成了。却喜他又与铁公子往来的稠密，虽说彼此敬重，没有苟且之心，我想也只不过是要避嫌疑，心里未尝不暗暗指望。我若将婚姻之事，凑趣去撺掇他，他定然喜欢。倘若撺掇成了，这家私怕不是我的？”

算计定了，因开了小门，又走了过来，寻见冰心小姐，因说dao：“俗话常言：‘鼓不打不响，钟不撞不鸣。’又言：‘十日害眼，九日自明。’你前日留下这铁公子在家养病，莫说外人，连我也有些怪你。谁知你们真金不怕火，礼则礼，情则情，全无一毫苟且之心，到如今又访知了，方才敬服。”冰心小姐dao：“男女jiao接，原无此理，只缘铁公子因救侄女之祸，而反自祸其shen，此心不忍，故势不得已，略去虚礼，而救其实祸。圣人纲常之外，别行权宜，正谓此也。今幸铁公子shen已安了，于心庶无所歉。至于礼则礼，情则情，不过jiao接之常，原非奇特之行，何足起敬。”水运dao：“这事也莫要看轻了，鲁男子柳下惠能有几个？这都罢了。只是我zuo叔叔的，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实是一团好意，你莫要疑心。”冰心小姐dao：“凡事皆有情理，可行则行，不可行则不敢强行。叔叔既是好意，侄女缘何疑心？且请问叔叔，说的是何事？”水运dao：“古语说得好：‘男大须婚，女大须嫁。’侄女年虽不多，也要算作及笄之时。若是哥哥在家，自有他zuo主张。今又不幸被谪边ting，不知几时回来，再没个只guan将你耽搁之理。前日过公子这段亲事，只因他屡屡来求，难于拒绝，故我劝侄女嫁他。今看见侄女所行之事，心灵xing巧，有胆量，有侠气，又不背情理，真要算zuo个贤媛淑女。这过公子虽然出自富贵，不过纨-行藏，怎生对得侄女来？莫说过公子对你不过，就是选遍天下，若要少年有此才学，可以抢元夺魁，也还容易；若要ju英雄胆量，负豪杰襟怀，而又年少才高，其机锋作用，真可与侄女针芥相投，只怕这样人一世也寻不出来。说便是这等说，却妙在天生人不错，生一个孟光，定生一个梁鸿。今天既生了侄女这等义侠闺秀，忽不知不觉，又那里撞出这个铁公子来，这铁公子年又少，才又高，人物又清俊，又ju英雄胆量，又负豪杰襟怀，岂非天特特生来与侄女作对？你二人此时正在局中，不思知恩报恩，在血xingdao义上去zuo。至婚姻二字，自不肯冒然。我zuo叔叔的事外观之，感恩报恩，不过一时；婚姻pei合，却乃人生一世之事，安可当面错过？”冰心小姐dao：“天心最难揣度，当以人生所遇为主。天生孔子，不为君而力师；天生明妃，不pei帝而远嫁单于，皆人生所遇，岂能自主？铁公子人品才识非不可，然但所遇在感恩知己之间，去婚姻之dao甚远。”水运dao：“感恩知己，正可为婚，为何转远？”冰心小姐dao：“媒的通言，父母定命，而后男女相接，婚姻之礼也。今不幸患难中，草草相见于公堂，又不幸疾病中，侄女迎居于书室，感恩则有之，知己则有之，所称‘君子好逑’，当不如是。”水运dao：“这是你前日说的‘嫂溺叔援，权也。’冰心小姐dao：“行权不过一时，未有嫂溺已援，而不溺复援者，况且凡事皆可用权，若婚姻为人lun风化之首，当正始正终，决无用权之理。”水运dao：“正终是不消说，就是今日始事，虽说相见出于患难，匆匆草草，然你二人毫无荀且，人尽知之，也未为不正。”冰心小姐dao：“始之无苟且，赖终之不婚姻，方明白到底。若到底成全，则始之无荀且，谁则信之？此乃一生名节大关tou，断乎不可，望叔叔谅之。”水运见侄女说不入耳，因发急dao：“你小小年纪，说的话到象个迂腐老儒，我如今也不与你讲了，待我出去与铁公子商量，这铁公子是你心服之人，他若肯了，难dao怕你不肯？”说完走了出来，要见铁公子。

此时铁公子正在书房中静养。小丹传说：“隔bi住的水二爷要见相公。”铁公子因走出来相见。分宾主坐定。水运先开口dao：“连日有事未暇，今高贤下榻于此，有失亲近。”铁公子dao：“缘病ti初痊，尚未进谒为罪。”水运dao：“我学生特来见铁先生者，因有一事奉议。”铁公子dao：“不知何事？”水运dao：“不是别事，就是舍侄女的姻事。”铁公子因听见侄女姻事四字，就变了颜色，说dao：“老丈失言矣，学生外人，凡事皆可赐教，怎么令侄女姻事也对学生讲？”水运dao：“舍侄女姻事本不当向铁先生求教，只因舍侄女前日为过公子抢去为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