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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心玉梨魂(2/2)

粉墙一寸相思地,泪渍秋来发海棠。

佳期细叩总参差,梦里相逢醒不知。

是书笔情瑟缩,墨惨淡,瘦劲之中,时凄苦之态。初视之,几不辨为梦霞所书,想见其下笔时百奔赴于腕下,手随心转,故字迹遂失其常态也。书后另附一笺,上书八绝句,字里行间,泪珠四溅,作梅,斑烂满纸,未读其诗,已觉目不堪矣。

梨娘读梦霞问病之书曰:

只觉单衾寒似铁,争教清泪不成冰。

缘窗长合伴残灯,一度刘郎到岂曾。

怯试衫引病长,鹧鸪特为送凄凉。

目送斜人不见,远山几起苍烟。

梨娘阅未竟,颜惨变,一阵剧痛,猛刺心,不觉前昏黑,忽忽若迷,丝缕缕,若断若续,波泪盈盈,忽开忽闭,不动而手微颤,如是者良久。迭经鹏郎呼唤,梨娘乃痛定而醒,瞪目视鹏郎,哭又止,恐惊之也。斯时书纸数幅,尚在手中,徐徐纳之函内,掷诸枕旁,微吁一声,若已无力作长叹者。既而谓鹏郎曰:“我倦眠,汝且去,勿扰我也。”言已,合睡状。鹏郎乃。呜呼,梨娘非真睡也,盖背鹏郎而偷浩湟晦渖诵闹泪耳

不知今夜空床梦,明月梨魂。

娘有不为之霍然乎?然使梦霞果以此意对付梨娘,恐梨娘之病愈,而梦霞之病将复来,病且至于死。梦霞病且死,梨娘又将如何?要之,此生、此世,两人终不能断绝关系,揆情度势,两人俱有必病之理由,且俱有必死之理由。死且不惜,病何足言!情之误人,乃至于此。吁,亦惨酷矣哉!

遥知泼尽香螺墨,一片伤心说不清。

月韬镜匣,风约帘钩。凄凉难诉,窗前鹦鹉无声;孤零谁怜,枕上鸳鸯不梦。此幽寂之病室中,半日无人过问,良久忽闻有人与病者问答之声,则鹏郎已内来视其母。童无知,知其亲,因母病不起,顿改其平日游嬉之态度,此时方偎倚床,手抚梨娘之而呼曰:“阿母,阿母病矣。阿母服药乎?儿当告祖父,遣人去延医生来也。”梨娘低言曰:“儿勿多事,儿知母之苦乎?心中之苦已是难受,若再饮苦之药,不将苦死耶?”鹏郎闻言,哇然而泣曰:“母何苦?儿愿代母苦。”梨娘执其手而笑曰:“痴儿,此何事而可相代,儿勿忧,母固无病也。”鹏郎乃止泣而喜,旋从怀中一缄,置之枕上曰:“今日先生未赴校中去,儿以母病告彼,彼即书此付儿。”梨娘微愠曰:“谁教汝又向渠饶。”继复长叹一声,徐启函倚枕阅之。鹏郎在旁不语,室中又寂无声息。

旧愁不断新愁续,还较蚕丝一倍长。

晚晴多在柳梢边,独步徘徊思杳然。

庾郎未老伤心早,苦诵江南曲一终。

闻卿抱病,恻然心悲。卿何病耶?病何来耶?相去刍墙咫尺,如隔蓬岛万重,安得轻如燕,飞重帘,揭起鲛绡,一睹玉人之面,以我苦恼之情。阅《聊斋》孙楚化鹦鹉阿宝闺中事,未尝不魂为之飞,神为之往也。虽然,终少三生之果,何争一面之缘,即得相见,亦将泪同看,那有颜相对。睹卿病里之愁容,适以拨我心之愤火,固不如不见之为愈矣。嗟乎梨姊,梦断魂离,曩时仆状,今到卿耶!卿病为谁?夫何待言。愁绪萦心,引病之媒也;誓言在耳,病之符也。我无前书,卿亦必病,但不至如是之速耳。梦霞、梦霞,无才薄命不祥,重以累吾姊矣。伤心哉!此至酷至之病,乃集之于卿也,此可惊可痛之恶耗,乃之于我耳也,此偌大之宇宙,可之岁月,乃著我两人也。我为卿医,而恨无药可赠;我为卿,而实无语可伸;我为卿哭,而转无泪可挥。我不能止卿之不病,我又安能保我之不病耶?近来积恨愈多,情日减,今又闻卿病讯,我愁怀,恐不久将与卿俱病耳。尚有一言幸垂察,但我书至此,我心实大痛而不可止,泣不成声,书不成字矣。我之誓于万不得已。世间薄福,原是多情。我自狂痴,本无所怨。卿之终寡,命也;仆之终鳏,命也。知其在命而牵连不解,抵死相缠,以至于此者,亦命也。我不自惜,卿固不必为我惜矣,卿尤不宜为我病矣。痛念之余,痴心未死,还望愁销眉霁,勉留此日微生,休教人去楼空,竟绝今生余望。

一日偷闲六日忙,忽闻卿病暗悲伤。

恻恻轻寒早掩门,一丝残泪阁黄昏。

麦狼翻晴柳风,归草草又成空。

半幅蛮笺署小名,相思两字记分明。

诉尽东风浑不,只将长恨写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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