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儿将那先生人事丢下，把缅铃藏在袖中。又见山墙下桌上放着一个雪白的锡尊，揭开，鼻的陈酒馨香。偷儿动了馋兴，扯开斗，桌里面大碗的盛着通红的腊。偷儿暗：“这等酒佳肴，若不受用一番，却也被那观音老母笑话。”只怕药气将尽，醒将转来，不当稳便，再取两枝香来，从新上；走到厨房，通开煤火炉，上了那一尊陈酒，又寻几个冷饼烤在炉，就着腊，吃得酒醉饭饱。心内却又想：“佛家戒的是酒、、财、气。如今我既得了‘财’，吃了‘酒’，有了财酒，便可以不消生‘气’，所少的是‘’。白姑虽然日逐家装乔作媚，毕竟有了年纪；那老白更是不消提起；何不将那小尼姑冰幸他一幸，完了这四件的前程？”将冰的被揭起，拿烛照了一照，只见两个盆大的，黑墨般的个大。偷儿看了，不能起兴。再把白姑验看一番，不甚饱满，上倒还白胖，半老佳人可共，何必要那年少的冰？偷儿抖搜那盗的威风，脱了，爬在白姑上，二十四解之中卖了个“老汉推车”之解。完事下来，把那上斗内的角先生拣那第一号的取了三，先把白姑的拍开，把一个先生在里面，又把冰与老白都叫开了产门，每家俱荐一先生在内馆。然后卷了细，大踏步从容而。

冰一谷碌爬起，穿了衣裳，登上，佛前琉璃灯上着了火，在厨房门经过。老白说说：“你又灯甚？你来，我合你算账！”说：“你年纪小会狼，要不着和尚就要角先生。我半世的老人家，守了这几年的真寡，亏你拿这东西来戏我！这一定是你这小窠这促侠短命的事！难你师傅是我妹，好来这个事不成？”冰说：“师姨，你说是甚话？我何尝敢合师姨顽来？我合师傅的被里边都有这件事。床里边那几两银都扯开斗没了，我来灯

偷儿喜不自胜，又磕了四个狗相谢，走房内，翻砖倒瓦。两个姑睡得烂熟如泥，一个老白睡得象个醉猪死狗。揭开他的箱，止有衣裳、鞋、袜、汗巾、手帕之类，并没有那诓骗的百两多银。偷儿先把那的件卷了一包，又在房内遍寻那银不见，放那两只贼的神光，在白姑床上席背后揭开一看，只见墙上三个斗，都用小镀银锁锁住，外用床席遮严。偷儿喜：“这个秃科，倒也收藏的妙！”扭开第一个斗，里面止有千把散钱。偷儿又把第二个斗扭开，却好端端正正那百十两银，还有别的小包，也不下二三十两。偷儿叫了声“惭愧”尽数拿将来。衣架上搭着一条月白丝绸搭膊，扯将下来，将那银尽情装在里面。又将那第三个斗扭开，里面两三“明角先生”又有两三“广东人事”两块“陈妈妈”一个白绫合包，扯开里面，盛着一个大指样的缅铃，余无别。

到了五更天气，三人俱各醒来，家中都有一个先生在内，都寻思不是谁荐来的。白姑疑是冰的勾当，冰又是白姑的营生，老白猜不了是那里的症候。白姑扳倒席摸那个先生屉，锁已无存，内中恰少了三个师傅，又摸了那盛银斗，里边空空如也。心里慌：“徒弟！你醒了不曾？床边的斗是谁开了？”冰梦中答：“这再没有别人！师傅捉我，还要问人！”白姑：“你是几时的营生？我梦中也微有知觉，只是睡得太，动弹不得。那猛骨，你拿在那边去了？”冰：“我不曾动甚么猛骨。师傅，你倒估，反来问我！”白姑：“我估甚么来？这角先生是你放在我那里面的。”冰：“师傅，你又来了，你倒把角先生放在我里面，倒还问我！”白姑：“倒是好话，不是与你作耍。”冰：“我也是好话，何尝作耍？”把那角先生在床边上磕得梆梆的响，说：“师傅，你听！这是甚么东西响？天空只两宿不来，你就极的成作怪的！”白姑：“谁合你且在这里雌牙扮齿！猛骨你收过了么？”冰：“你好好的放着罢了，我为甚又另收他？”白姑：“斗上的锁已没了，内中空空的没了银。待我再摸摸那盛钱的斗，看是如何。呀！这斗也没锁了，内中钱还不曾失去。你快起来灯照看！”

，倒那三个钱来，铺在桌上，查看课簿，真真“上上”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