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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希陈误认武陵源寄姐大闹(2/4)

你一句,我一句,合了一场好气。往时虽也常常反目,还不已甚;自此之后,寄便也改了心,减了恩情,但是寻趁小珍珠,必定要连带着狄希陈骂成一块。白日里发起来,狄希陈也还有躲避;只是睡在一,刁闲嘴,狄希陈便无逃躲,每每被寄把个上挝的一的血

正说着,恰好寄走到跟前。童:“你看寻棉衣裳,叫这孩穿上。刚才他姑爷说来。”寄:“一家说,只多我穿着个袄,我要把我这袄脱了,就百没话说的了!”走房去,把自家一件鹦哥绿潞绸棉袄,一件油绿绫机背心,一条紫绫绵,都一齐脱将下来,提溜到狄希陈跟前,说:“这是我的,脱下来了,你给他穿去!”唬的狄希陈面如土,失了人形。倒亏童:“你与他棉衣也只在你,你不与他也只在你,谁甚么!你就这们等!”寄:“我没为怎么,我实不害冷。这一会家里实是没有甚么;有指布呀,有斤棉呢?你就有布有棉的,这一时间也来。我要不脱下来叫他穿上,冻着他心上人,我穿着也不安!赌不信,要是我没棉衣裳,他待中就推看不见了!”狄希陈:“你别要这们刁骂人。休说是咱的一个丫,就是一个合咱不相的人,见他这十一月的天气还穿着两个单布衫,咱心里也动个不忍的念。没的我合他有甚么缠纸裹的帐么?你开只拴缚着人。”寄:“你说他没有棉衣裳,我的脱下棉袄棉来,双手递到你跟前,叫你给他穿去,我也只好这们着罢了。你还待叫我怎么!”朝着小珍珠,跪倒在地,连忙磕里说:“珍!珍姑娘!珍!珍太太!小寄不识低,没替珍太太棉袄棉,自家就先周扎上了,我的不是!珍太太!狄太爷!可怜不见的饶了我,不似数落贼的一般罢!你家里放着一个又标致,又齐整,又明眉大,又梁鼻相的个正妻,这里又有一个描不成画不就的个小娘,狗揽三堆屎,你又寻将我来是待怎么?你不如趁早休了我去,我趁着这年小还有人寻,你守着那前世今生的娘可过!”童吆喝:“别这样没要的拌嘴拌,夫妻们伤了和气!我还有个旧主腰,且叫他穿着,另买了布来,慢慢的与他另不迟。”寄:“我不依他穿人的旧主腰!我也不依另!只是叫他穿我的棉棉袄!只这一衣裳,叫我穿,他就不消穿!叫他穿,我就不消穿!没有再的理!这十冬腊月,上下没绺丝儿的不知够多少哩!似这有两个布衫的冻不杀,不劳你闲心!”

十月

坐到家去。法司奏知灵公,说他矫驾君车,法当刖足。灵公说:“他只为母亲有病回看心忙,连犯法危也是不暇顾的,真真孝,不可以常法论他。”后来弥瑕有了年纪,生了胡须,尽了缘法,灵公见了他就如“芒刺在背”一般,恨不得一时致他死地,追论不该把残桃献君,又不应擅坐朝廷的车辆可见君臣、父、兄弟、夫妻、朋友,婢仆,无一不要缘法。

却说童家寄从小儿与狄希陈在一,原为情意相投,后才结了夫妇,你恩我,也可以称得和好。寄在北京妇人之中,格也还不甚悍戾。不知怎生原故,只一见了丫小珍珠,就是合他有世仇一样,幸得还不十分打骂。至于衣穿饮,绝不照,只当个臭屎相待。童见女儿不喜这个丫,便也随风倒舵,不为照;又看得这丫明眉大,白净齐整,惟恐狄希陈看在里,扯臭淡与他女儿吃醋。调羹虽然是个好人,一个正经主人家看似中丁一般,旁人“添的言添不的钱”中得甚用?狄希陈倒甚是惜玉怜香,惟恐小珍珠不得饱,衣不得,饥寒忧郁,成了疾玻但主人公多在外少在里,那里得这许多详细;且是惧怕寄疑心迁怒,不过是背地里偷伴温存,当了寄,任那小珍珠少饭无衣,寒餐冷宿,也是不敢开的。寄与狄希陈两个也算极其恩的,只为这个丫,狄希陈心里时时暗恼,几次要发脱了他,又怕寄说是赌气,只得忍气吞声。寄又为这个丫,时刻不肯放松,开就带着刺,只说狄希陈背后合他有帐,骂妇长,就带着忘八的短;说忘八臭,必定也就说妇的脏。

北京近边的地方,天气比南方倍加寒冷,十月将尽,也就是别的数九天寒,一家大小人,没有一个不穿了棉袄棉,还都在那煤炉炕的所在。惟独小珍珠一人连夹袄也没有一领,两个半新不旧的布衫,一条将破未破的单,幸得他不象别的偎侬孩,冻得缩抹脖的。狄希陈看不上,合童:“天也极冷了,小珍珠还没有棉衣裳哩。”童:“我也看拉不上,冻的赤赤哈哈的。合寄说了几次,他又不雌不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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