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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薛素姐谤夫造反顾大嫂代(2/4)

县官看完,吩咐唤二薛生上来:“薛氏是亲么?”薛如卞答:“是。”县官:“秀才的人,况且又是名士,齐家是第一义,怎么任他这等胡,劝也不劝他一声?这还可以借说是女兄,又经嫁;至于薛再冬是二生的弟,这是可以束的,怎么也放他来胡?”薛如卞一言不答,只是痛哭涕。县官也晓得他的苦情,叫人抬薛再冬的枷来。县官:“我本待枷你一月,待你疮渐好,再打三十板放你。如今你两兄与你求饶,姑且宽恕,以后再要主使薛氏来越理犯分,定是不饶!去改过!”

在老父师三尺之法不可原,在卞等一气之情不忍恝。冒昧乞恩,谬希开网。伏乞老父师怜宥施行!

发落完毕,回到下。薛如卞兄弟从又换了衣巾,去谢了县官,同了素、再冬回家。素两手烂,左手扯不得缰绳,右手拿不得鞭,抄了手,就如骑木驴的一般。回到家内,龙氏前来看望,一个女,拶得稀烂的八个指,一个儿,打得脓沥血的两条大,扯着碰的叫唤。

薛如卞:“在上,兄弟在下,俺弟兄两个腆着脸受那县官数说,声也没敢回他一声,全全的救来了。事可一而不可再。往后相这等的状,千万不可再告。就要告这样状,兄弟,你千万的阻拦,千万别要撺掇。县堂上吩咐的话,不曾经听见,兄弟,你是听见的。你如不怕,俺两个是再不能救你的了。”再冬:“告上状,差人来叫两邻乡约,我才寻到县里。我甚事?说我挑唆告状!”薛如卞:“差人来叫两邻乡约,也叫你不来曾?你跟衙门,还搀言接语的禀话,你还要嘴哩!”龙氏:“多亏了大爷二爷的分上,救我的儿

再冬备问详细,方知是首狄希陈谋反,状已准过,差人拘唤两邻约保去了。差人拘齐了人,投文见官。这再冬若是一个有识见达时务的人,料得告这般刁状,躲得远远的,还恐怕寻将你来;他却挽扶了素,跪在月台下底下听审。听得乡约众人禀说被猴抠咬鼻的事,他下边声说:“你们众人又不是他家的家人觅汉,你们怎么知得这等真?”县官问:“下面说话的是甚么人?”乡约禀:“是薛氏的弟。”县官说:“采上来!”说:“我心里疑惑,人世间那里有此等的妇人,这样违条犯法的事?原来是你这才拨唆主使!状上又没你的名字,你擅我的衙门,箝制乡约,这等大胆!选大板上来!”了六枝签,分付着实重打。霎时把个小再冬打的绽。

文书提他回来的意思。”县官:“良家妇女,怎么鼻都没有的?我那边凡有私奔的妇人,被人捉回,方割了鼻哩。”众人:“老爷说这鼻的事,其话又长前年他的丈夫不在家内,他买了一个猴,将他丈夫的巾帽衣裳,都必改把与那猴,妆成他的丈夫,将那猴日夜的椎打,把猴打得极了,拧断了铁锁,跑到肩上,先抠了,后咬了鼻。”

薛如卞兄弟到此地位,明知理亏,但只是义不容辞,怎忍坐视,即刻起赴县,寻着了素。又去寻看再冬,焦黄一个龌龊脸,蓬着个,稀烂的一只,枷在县前。枷上左边一条告示,上写着:“枷号唆使亲姊诬告本夫谋反犯人薛再冬示众”右边一张封条,上写“绣江县某日封”上面一张横示:“枷号一个月满放”看见那薛如卞兄弟来到,裂着个瓢大的嘴怪哭,只说:“二位哥哥救我!”薛如卞说:“何如?我的话你再不听!你前年跟了往北京去,我那样的嘱付你来?这诬告人谋反,是甚么事,你直脖往里钻,这可甚么救你?家里有这们争气,俺躲着还不得一半。‘晏公老儿下西洋’,也救得人么?”再冬:“这两日只怪恶心,饭通吃不下去。二位哥哥若不早救,这死只在目下。”薛如卞、薛如兼寻了别的下,晚间着了人看再冬。次早,兄弟两个了儒巾,也没敢穿公服,止穿了青衣,了一个禀帖,跟了投公文的去,投上禀帖,听候名发落。县官读禀帖:本县儒学廪膳生员薛如卞,附学生员薛如兼,禀为认罪乞恩事。胞薛氏不遵家训,诬告本夫;胞弟薛如衡擅公门,搀越禀话,俱罪不可文。蒙老父师如天之度,仅以薄惩,薛氏赶逐免究,如衡枷号示众。

再说素来县告状,又不曾对人说知。龙氏差了薛三省媳妇,送了一盒心与素吃,只见素中门封锁。问那外面住房的人,都说:“不知去向,风闻得象是往城里递状告人去了。”薛三省媳妇回家,对龙氏说知。龙氏料得薛如卞、薛如兼断是使不动的,只得差了薛再冬,叫他扁着吊数钱,寻到城内陪他。走到四十里,寻到县前,正见素在一家下客的门凳上坐了看街。

薛素下面叫屈声冤,只叫:“南无观音菩萨!本县城隍!泰山圣母!别要屈了好人!”县官大怒,叫人拿上来,一拶一百敲,将再冬枷号一个月示众,将素放拶赶。薛素因手指拶烂,痛难忍,不能回家;又因再冬被责枷号,没人照,只得仍在店家歇住,雇了一个人回家说信。龙氏放声哭叫,薛如卞兄弟,恳央县官释放薛再冬的枷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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