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志伯既杀了薛知县,即令县丞陆亨泰暂署县事。又令人榜知县之罪于通衢,以为打草惊蛇之计。次日志伯起望着江南
发。前途地方官闻知此信,各各心怀畏惧,惟恐贿赂不足,竭尽民脂以填贪壑。正是:
权擅作祸,百姓尽遭殃。
到了二更时候,忽有一自称张志伯的心腹家人来,与知县攀谈。自言姓汤名星槎,因与知县言及钱粮仓库之事。知县
:“本县原亦有亏空,乃是前任相沿下来的。在下接篆之时,业已禀明列位上宪,方才
结的,现在收准移定之后,并无一毫亏空。”汤星槎笑
:“太爷固是不曾亏空一毫,其如上手中清,何以混接?只恐国公不准。向来钦差
巡,皆有定例,所过州县,均有备补依价银两,以免苛求
疵。今太爷何不仍循旧例,可免明日多事,不知尊意如何?倘若有意,某情愿先为绍介。”
常丰仓谷石列后:东字廒,贮谷二千八百二十五石三升八合三勺。南字廒,贮谷一千石无零。西字廒,贮谷一千零五石二升九合一勺。北字廒,贮谷九百一十五石七升一合。上下中末四廒,每廒贮陈谷三百一十三石无零。库存钱粮:地丁银,除报销外,实存银三万八千七百五十三两六钱三分七厘。
志伯过了数目,总奈不多一件,无可如何,心中转怒,指着知县
:“你说自到任以来无亏空,怎么仓库两项均有亏空?且多过贮的?不是你侵吞,更赖那里去?却如此贪墨,要你何用?蠹国
家,法难宽纵,若不正法,何以肃官方而警将来也?”吩咐:“左右与我绑了!”左右缇骑答应一声,不由分说,抢上前来,把薛公的乌纱除下,五
大绑起来。志伯请
尚方宝剑,令中军官斩讫报来。左右已将知县簇下。此际虽有同城文武在侧,只得自顾自己,谁敢上前说个“保”字?只听得薛公大骂
贼,挟私假公,枉杀民社,引颈受戮。百姓观者无不下泪而暗恨志伯,几
生啖其
。
知县笑:“
家有所不知,想在下一介贫儒,十载寒窗,青毡坐破,铁砚磨穿。一朝侥幸,两榜成名,筮仕远方,两袖清风,一琴一鹤之外,别无长
。家有老妻幼
,尚且不能接来共享此五斗折腰之粟,其中苦况,木待絮言,而
家谅能
悉也。哪有银
来作夫价?倘若国公不肯作情,明日
求疵,亦惟付之命数而已。”汤星槎见他
执不从,遂长叹而
。回见志伯,备将言语说知。志伯笑
:“你且退,我自有以
之。”
各房案件开列:刑房命案未结共一十三件,已结共一十八件。兵房盗案未获共二十八件,已获共一十三件。礼房拐两案未结案共五件,已结案共一十一件。又
房婚案未结共一十六件,已结共一十六件。
房田土案已结共一十七件,未结案共二十一件。粮屯两房未结案共一十七件,已结案共八件。吏工两房并无未结案件。
毕竟后来张志伯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志伯:“米谷照依开列现在数目,固无少欠,但不知从前还有亏空的否?”知县忙打躬
:“历有亏空,共计一万八
石有奇。只是上手之事,卑职接任之际,业已禀上宪报明在案的。”志伯颔之。复到库房查
银数,亦合现在清单。志伯
:“一县的库,只有这些须之数?当时前任,亦有亏空否?”知县
:“自正德三年王县令手上起,至前令止,共亏空三万八千余两,亦有通报卷宗可据。卑职接准移
的时节,只有这些数目,并未侵蚀半丝。”志伯不答,复行升座,令各书吏将所有未结案卷抱上堂来查阅。须臾,各书吏抱着案卷上堂,逐件报了案由。
志伯看毕,把清单收了,对薛公:“贵县今夜且在公廨歇宿一宵,待本爵明日一起跟同查验可也。”薛公应诺,晚上令人取了酒饭上席,志伯一概不
,仍旧发还
来。那些家人们要这样要那样。稍有不到,百般辱骂。薛公明知他们有意寻衅。只是诈作不闻,任由他们絮絮叨叨,只是不理。
勺。
次日黎明,志伯吩咐从人,摆了队伍,一对对的来到县衙,知县随后亦至。志伯升堂坐下,先过了书吏差役名册,随唤
仓粮三房书吏上堂,吩咐导引到仓廒,
视仓贮米谷。书吏领着米役看廒报数,斗役当面量报,果然与清单所开相符。一连查阅八廒,并无差错。又来查视谷石,亦皆照数,并无少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