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来,立心与你求欢,不可违拗。”夏姬微笑不答。孔宁便宜行事,出外安顿随驾人心,就便宿歇。
夏姬整备锦衾绣枕,假意送入轩中,自己香汤沐浴,以备召幸,止留荷华侍驾。
少顷,灵公睡醒,张目问:“是何人?”荷华跪而应曰:“贱婢乃荷华也。奉主母之命,伏侍千岁爷爷。”因取酸梅醒酒汤以进。灵公曰:“此汤何人所造?"荷华答曰:”婢所煎也!“灵公曰:”汝能造梅汤,能为寡人作媒乎?"荷华佯为不知,对曰:“贱婢虽不惯为媒,亦颇知效奔走,但不知千岁爷属意何人?"灵公曰:”寡人为汝主母神魂俱乱矣!汝能成就吾事,当厚赐汝。“荷华对曰:”主母残体,恐不足当贵人,倘蒙不弃,贱婢即当引入。“灵公大喜,即命荷华掌灯引导,曲曲弯弯,直入内室。
夏姬明灯独坐,如有所待,忽闻脚步之声,方欲启问,灵公已入户内。荷华便将银灯携出,灵公更不攀话,拥夏姬入帷,解衣共寝,肌肤柔腻,著体欲融,欢会之时,宛如处女。灵公怪而问之,夏姬对曰:“妾有内视之法,虽产子之后,不过三日,充实如故。”灵公叹曰:“寡人虽遇天上神仙,亦只如此矣!"论起灵公淫具,本不及孔、仪二大夫,况带有暗疾,没讨好处,因他是一国之君,妇人家未免带三分势利,不敢嗔嫌,枕席上虚意奉承,灵公遂以为不世之奇遇矣。
睡至鸡鸣,夏姬促灵公起身,灵公曰:“寡人得交爱卿,回视六宫,有如粪土。但不知爱卿心下有分毫及寡人否?"夏姬疑灵公已知孔、仪二人往来之事,乃对曰:”贱妾实不相欺,自丧先夫,不能自制,未免失身他人。今既获侍君侯,从兹当永谢外交,敢复有二心,以取罪戾!"灵公欣然曰:“爱卿平日所交,试为寡人悉数之,不必隐讳。"夏姬对曰:”孔、仪二大夫因抚遗孤,遂及于乱,他实未有也!“灵公笑曰:”怪道孔宁说卿交接之妙,大异寻常,若非亲试,何以知之?"夏姬对曰:“贱妾得罪在先,望乞宽宥!"灵公曰:”孔宁有荐贤之美,寡人方怀感激,卿其勿疑。但愿与卿常常相见,此情不绝,其任卿所为,不汝禁也!“夏姬对曰:”主公能源源而来,何难常常而见乎?"须臾,灵公起身,夏姬抽自己贴体汗衫,与灵公穿上,曰:“主公见此衫,如见贱妾矣!"荷华取灯,由旧路送归轩下。
天明后,厅事上已备早膳,孔宁率从人驾车伺候。夏姬请灵公登堂,起居问安,庖人进馔,众人俱有酒食犒劳。食毕,孔宁为灵公御车回朝,百官知陈侯野宿,是日俱集朝门伺候。灵公传令:“免朝。"径入宫门去了。
仪行父扯住孔宁,盘问主公夜来宿处,孔宁不能讳,只得直言。仪行父知是孔宁所荐,顿足曰:“如此好人情,如何让你独做?"孔宁曰:”主公十分得意,第二次你做人情便了。"二人大笑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