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笑我在后，我笑渠在前。

相笑倘不知，东边复西边。

又歌：

昔日贫于我，今笑我无钱。

那人笑而：“修在己不在人，果能立志纯，努力不懈，大便在心，当无假于外求；否则日日言求师，时时说访，结果徒然自欺自侮而已，有何益可言呢？”长房本是极有灵慧的人，况且从小就在一之门下，近来又传了他的法，很有步。听了这番议论，怎不领会过来。一霎时间，心脑府，顿如醒醐浸溉，说不那愉悦快。再把他的歌词回味一下，又睁望了他一，心中豁然大悟，断定前所见，即是前天三仙之一。此时所言，正是他们允传仙的发端，好似开宗明义第一篇文章。

这人说到这句，长房恍然大悟，仙人不肯赐见，还是为了半山之上，试用缩地法儿之故。如今这人所言，显然指的是此事。可见此人必是仙师派来无疑，因忙拜求姓名。哪人笑：“你我萍相逢，转儿你东我西。假如你真个自杀，此刻已成了我生你死，何必留甚姓氏。若是将来有缘，能够聚在一，彼此自无不识之理，更不必先通姓氏。”长房不敢再问，只得把自己曾经小有偷懒之事诉说来。又：“若说儿女之情，小弟自信还能丢撇得下。不知尊兄可否代恳仙师们代陈小弟忏悔之意，信之诚，许以自新，准予收录么？”

独坐无人知，孤月照寒泉。

此一曲歌，歌中本是禅。

因磕了几个，起说：“尊兄一定是哪位仙师派来提弟的，可是么？方才窃听尊兄的歌声，已知决非等闲之辈、俗中人了。”那人笑着，一面还他的礼，一面问起缘由。那人叹：“原来如此，难怪足下伤心。但足下所言，三位仙师，我也略知一二。他们并非不肯见你，也无何憎嫌之意。他们心中，知你不避艰险，轻到此，还在那里十分喜你呢。但是此番相见，是你超凡圣第一关，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一则你家中必定还有妻，不知能否割弃；二则你的胆气虽壮，不知有否贪懒取巧之心。。”

于是重新拜伏：“弟明白了，用功要脚踏实地，毋有丝毫不诚。求要万缘俱寂，不容些许系累。请问仙师可是么？”那人笑：“脚踏实地是第一不容易的事，言之非艰，行之唯艰，说得，要得到，这叫言行相符。儒释之教，是一般的理，那比什么都难，尽你说得好听，不能见于实事，那便与空言何异。空言就是不诚，不诚之人，仙家所忌，更何学可言呢？”长房听了，俯伏叩。那人笑问：“如今待要去哪里？”

长房听罢，大惊：“此歌不俗，大有仙意。莫非仙师们还在山中，不曾远去？那必是怜我痴心，尚有挽救之意。”于是俯伏在地，叫：“仙师何在？弟费长房遵旨上山，未见仙师。今已预备自尽山中，以谢仙师。仙师如尚以长房为可取，乞速显示法力，俾弟一睹容颜而死。九泉之下，也当瞑目。”正哀呼间，那作歌人已经从对面山后，一步步地跨上山来。见了长房，不觉怔怔地瞧着，问：“你这位先生，倒也好笑，你跑到这山之上，行此大礼，这不是怪事么？”长房抬一看，见那人虽非是三仙之一，却也生得仙风骨，神韵潇洒。况且薄暮山，独行独唱，也决不是凡人行径。也许是仙师的朋友弟之辈，特地派来看望我的。

泉中且无月，月自在青天。

东家一老婆，富来三五年。

长房凄然：“弟此来，但求拜谒三位仙师，得教训。哪知不见仙师，却又逢到仙长一番明论，茅顿开。弟现想家学，全在自己决心。心不能决，日日空言也无益。即有修之心，而难有所畏，情有所不能舍，心之有所不忍捐，今日谈明日，今年说来年，这也与自欺无异。自欺之人，不但不诚，亦见暴弃之甚。真能立志者，一经明白，立时决定。决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