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发预言张天师被废 践前约

却说张天师被鬼迷一事，已在上回说明。天师一泡niao，撤退众鬼。此话近于hua稽，其实却有至理。本来天师生而得位，印文在手。他的ti气，当然比常人不同，况且shen为天师。天师固是凡人所zuo，但因时时和神仙妖鬼接近，常常用着灵符诀咒，自然也不能不zuo一番修dao工夫。因而他的yang气，也比常人来得盛旺而结实。他那区区一泡niao，看似毫无力量，可是一chu2鬼shen，已如火gun油tang，万难忍受得住，此天师所以能一泡niao而驱散众鬼者，实是故耳。如今的人们，也常有夜行山谷，被鬼打墙迷得神智昏沉，进退维谷者。如ti气极强，又系热烈之ti，也可以用niao退之。要是shenti衰弱，又属寒yin之质，却须改用pen血之法。而血之来源，又最好是咬破she2tou，四面一pen，其效力可，等于yangti之niao。若被迷者系属女xing，则无论ti气如何，概须以血治之。这等传说，是否可靠？可惜作书人有生以来未曾见鬼，也不敢以捣鬼之谈贻误他人。只好附带声明一言dao：事属传闻，不敢负责。但所言天师之事，却确而可信。读者要是怀疑，大可到龙虎山上去调查一番，真真假假，就可彻底明白了。

闲言少叙，再说天师受了这场暗亏，回府之后，便有一同出门的灵官和侍从人等，前来问好请安。天师把经过的事情，一字不瞒的对他们说了。早激动了王、黄两位灵官，立时掣出钢鞭，大呼dao：“鬼物侮辱天师，我辈更不在他们的眼里了。请天师立刻召齐群鬼，非得逐个赐一鞭。将来鬼风嚣张，鬼势蓬bo，还能治得了么？”说着，怒冲冲地立等后命。

天师笑而wei之dao：“某岂不知群鬼可恶，但思他们shen为鬼物，且多无祀少祭之辈。他们的境地，已极可怜可悯。而张法官不明事理，妄施dao法，委也咎有应得。某虽严行训斥，却非群鬼所见。他们因为shen恨张法官，而连带与我为难。其事可恶，而情尚可原。好在我shen既未吃亏，不如恩施格外，饶过他们，也见我辈宽大之德，仁义之心。望君等释怒开怀，切勿以此介介于心。”

二位灵官听了这话，不觉把心气平和下来。王灵官先把钢鞭收好，从容说dao：“话虽如此，但天师本人可以施恩，而天律却不容宽纵。鬼物固自可怜，群鬼之中，必有为首倡导、以及主谋犯法之辈。此等恶鬼，断断饶恕不得。若一概免究，不但不见天师宽仁之德，他们反疑天师胆小怕事。我辈溺职废法，将来些小事情，不惬他们的意，随时随地可以动众挟持，甚或鬼计多端，鬼谋百出，鬼tou鬼脑，鬼鬼祟祟的鬼把戏，必将层出不穷，或且有甚于鬼打墙、鬼压手者。天师和我辈纵有dao法，防不胜防，万一闹出大事，必受天律之诛，天师今日之仁慈，即为他日获罪之gen苗。更恐茫茫之神州，鬼将食人。人不胜鬼，鬼势可以滔天，人且尽学为鬼，那时还成什么世界啊！”天师听了，悚然动念。

正思回答，忽闻空中鹤唳一声，突有仙人下降。天师急偕二灵官、四仙吏一同出迎，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推荐张法官的张果大仙。张果一见天师，疾忙拱手说dao：“太对不起真人了。为了贫dao推荐之人，果然真人被魔鬼暗算。若非贫dao凑巧路过，提醒一言，真人还得受他们的折磨，岂非贫dao之罪。”真人才知空中出言点醒他的，即是张果，忙dao谢不迭。大家相逊而入，施礼坐定。

张果先对二灵官笑dao：“才在空中已闻妙论。二公所言鬼势滔天，人将学鬼，这话说来骇人，其实将来终当有这一天，不过还在千年之后罢了。大抵善恶二途，即yinyang所由分判。混沌之始，人人皆是浑人。浑人则无机诈，无机诈便是善人。降至后世，机诈之风，一天胜似一天，因之世dao人心，也一日薄过一日。到了薄极之时，即yang气消灭，yin势大盛之时。二公所谓鬼势滔天，正其时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