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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苟观察就医游上海少夫人(2/3)

姑太太:“年轻孩们,要时式,要好看,是有的。少教训过就是了,饶了他们叫起去罢,叫他们下回不要就是了。”迂:“呀,姑太太!这句话可起他们来了!甚么叫年轻小孩,就应该要时式,要好看?我也从年轻小孩上过来的,不是下娘胎就老的,我可没那样过。我偏不饶他们,看拿我怎么!”姑太太无端碰了这么个钉,心里老大不快活,冷笑:“不要说我们这人家,多件把披风算不了甚么;就是再次一等的人家,只要起来,不拿他瞎糟蹋,也就算得一丝一缕,想到来不易的了。要是天下人都象了少的脾气,只怕那开绸缎铺的人,都要饿死了!”迂听了,并不答姑太太的话,却对着儿、媳妇:“好,好!怨得呢,你们是仗了腰把来的!可知你们终究是我的儿、媳妇,凭你腰把,是没用的!”姑太太听了,越发气了上来,说:“少这是甚么话!他是姓汪的人,化他姓汪的钱,再化多,也用不着我旁人甚么腰把!”迂:“就是这个话!我嫁到了姓汪的就是姓汪的人,得着姓汪的事,我可没到别姓人家的去。”姑太太这一气,更是非同小可!要待和他发作起来,又碍着家人仆妇们看着不象样,暂时忍了这气不再理他。回到自己房里,把迂近年的所为,起了个电稿,用自己家里的密码,编了电报,叫家人们送到电报局发到广东。

极有义方,因此内外上下,都有个贤名。只有一样未能免俗之外,是最相信的菩萨,除了家中香火之外,还天天要庙烧香。别的妇女庙烧香起来,是无论甚么庙都要到的;迂却不然,只认定了一个甚么寺,是他烧香所在,其余各庙,他是永远不去的。

那位两广制军得了电报,心里闷闷不乐,想了半天,才发一个电报给钱塘县。这里钱塘县知县,无端接了广东一个等印电,心中惊疑不定,不知是何事故,连忙叫师爷译了来。原来是:“某寺僧名某某,不守清规,祈速访闻,提案严办,余俟函详。”共是二十二个字。其余便是收电人名、发电人名及一个印字。知县看了,十分惶惑,不知这位老先生为了甚事,老远的从广东打个电报来办一个和尚?这和尚又犯了甚么事,杭州城里多少绅士都不来告发,却要劳动他老先生老远的告起来?又叫我作为访案,又叫我严办,却又只说得他“不守清规”四个字,叫我怎样严办法呢?办到甚么地步才算严呢?便拿了这封电报,和刑名老夫商量。老夫:“据晚生看来,我们这位老中堂,是一位阿弥陀佛的人。听说他在广东杀一回盗,他还代那盗念一天《往生咒》呢。他有到电报要办的人,所犯的罪,一定是大的;不啊,便怕有关涉到他汪府上的事。据晚生的意思,不如一面先把和尚提了来,一面打个电报,请示办法。好得他有‘余俟函详’一句,他墨信里,总有一个办法在内,我们就照他办就是了。老父台以为如何?”知县也没甚说得,

有一天,他去烧香回来,轿门时,看见大门上家里所用的裁,手里着一件实地纱披风,便喝停住了轿,问那披风是谁叫的。裁连忙垂手,禀称是孙少爷叫的,大约是孙少用的。迂便不言语。等轿抬了去,回到上房之后,把儿叫来。孙少爷不知就里,连忙走到。迂见了,劈面就是一个掌,问:“你纱披风给谁?”孙少爷被打了一下,吃了一惊,不知何故;及至迂回了来,方才知。回:“这是媳妇要用的,并不是给谁。”迂:“他没有这个?”孙少爷:“有是有的,不过是三年前的东西,不大时式了,所以再一件。”迂听说,劈面又是一个掌。吓得孙少爷连忙跪下。孙少了,也连忙过来跪着陪不是。迂只是不理。旁边的丫、老妈看见了,便悄悄的去报知姑太太。姑太太听了,便过来说情。迂:“这些贱孩,我平日并不是不教训他,他总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去应酬的衣裳,有了一件就是了,偏是时式咧,不时式咧,了又。三年前的衣服,就说不时式了;我穿的还是二十年前的呢!不要说是自己没能耐,不能学中举,自己混个去赚钱,吃的穿的,都是祖老太爷的;就是自己有能耐,了官,赚了钱,也要想想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的话,‘一丝一缕,当思来不易’。这些话,我少说,一天也有四五遍教他们,他们拿我的话不当话,你说气人不气人!”姑太太:“少说了半天,倒底谁了甚么来啊?”迂:“那年办喜事,我们盘里是四季衣服都全的;他那边陪嫁过来的,完全不完全,我可没留神。就算他不完全罢,有了我们盘里的,也就够穿了。叫甚么少嫌式老了,又在那里甚么实地纱披风了。你说他们阔不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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