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了。几日之间,收拾好家私行李,雇了一号船,由内河到了镇江,仍旧上了客栈。忙着在府署左近,找了一所房,前
一间,后
两间,另外还有个小小厨房,甚为合式,便搬了
去。喜得木
家私,在杭州带来不少,稍为添买,便够用了。搬
去之后,又用起人来:用了一个老妈
;又化几百文一月,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便当是家人。弟妇此时便升了太太。安排妥当,明日便上衙门销假,又去拜少爷。
消停了两天,自己家里了两样菜,打了些酒,自己一早专诚去请王伯丹来吃饭。说是前回扰了少爷的,一向未曾还东,心上十分不安;此刻舍眷搬了来,今日特为备了几样菜,请少爷赏光去吃顿晚饭。伯丹
:‘先生赏饭,自当奉陪;争奈家君向来不准晚上在外面,天未
黑,便要回署的,因此不便。’可文
:‘那么就改作午饭罢,务乞赏光!’伯丹只得答应了。不知又向老
捣个甚么鬼,早上溜了
来,到可文家去。可文接着,自然又是一番恭维。又说
:‘兄弟初
仕途,到此地又没得着差使,所以租不
好地方,这房
小,简慢得很。好在我们同砚,彼此不必客气,回来请到里面去坐,就是内人也无容回避。’伯丹连称:‘好说,好说。门生本当要拜见师母。’坐了一会,可文又到里面走了两趟,方才让伯丹到里面去。到得里面,伯丹便先请见师母。可文揭开门帘,到房里一会,便带了太太
来。伯丹连忙跪下叩
,太太也忙说:‘不敢当,还礼,还礼。’一面说,一面还过礼。可文便让坐,太太也陪在一旁坐下,先开
说
:‘少爷,我们都同一家人一般,没有事时候,不嫌简慢,不妨常请过来坐坐。’伯丹
:‘门生应该常来给师母请安。’闲话片时,老妈
端上酒菜来,太太在旁边也帮着摆设。一面是可文敬酒,伯丹谦让
座。又说‘师母也请喝杯酒’。可文也
:‘少爷不是外人,你也来陪着吃罢。’太太也就不客气,坐了过来,敬菜敬酒,有说有笑。畅饮了一回,方才吃饭。饭后,就在上房散坐。可文方才问
:‘兄弟到了这里,不知少爷可曾对尊大人提起我们是同过砚的话?’伯丹
:‘这个倒不曾。’原来伯丹这个人有
傻气,他老
恐怕他学坏了,不许他在外
结朋友。其时有几个客籍的文人,在镇江开了个文会,他老
只准他到文会上去,与一班文人结
。所以他在外
识了朋友,回去绝不敢提起;这回他先生来了,也绝不敢提起。在可文是以为与太尊有个宾东之分,自己虽不便面陈,幸得学生是随任的,可以借他说上去,所以禀到之后,就去拜少爷。谁知碰了这么个傻货!今天请他吃饭,正是想透达这个下情。当下又说
:‘少爷何妨提一提呢?’伯丹
:‘家君向来不准学生在外面
结朋友,所以不便提起。’可文
:‘这个又当别论。尊大人不准少爷在这里
结朋友,是恐怕少爷误
损友,尊大人是个官
,不便在外面
察的原故。象我们是在家乡认得的,务请提一提。’伯丹答应了,回去果然向太尊提起。又说这位莫可文先生是
过学的。太尊
:‘原来是先生,你为甚不早
说。我还当是一个平常的同乡,想随便安
他一个差使呢。你是几岁上从他读书的?’伯丹
:‘十二三四岁那几年。’太尊
:‘你几岁上完篇的?’伯丹
:‘十三岁上。’太尊
:‘那么你还是他手上完的篇。’随手又检
莫可文的履历一看,
:‘他何尝在庠,是个监生报捐的功名。’伯丹
:‘孩儿记得清清楚楚,先生是个秀才。’太尊
:‘我是
外几十年的人,家乡的事,全都糊里糊涂的了。你既然在他手下完篇的,明天把你文会上作的文章誉一两篇去,请他改改看,可不必说是我叫的。’伯丹答应了,回到书房,誉好了一篇文章,明日便拿去请可文改。可文读了一遍,摇
摆尾的,不住赞好
:‘少爷的文章
境,真是了不得!这个叫兄弟从何改起,只有五
投地的了!’伯丹
:‘先生不要客气,这是家君叫请先生改的。’可文兀的一惊
:‘少爷昨天回去,可是提起来了?’伯丹
:‘是的。’可文丢下了文章不看,一直钉住问,如何提起,如何对答,尊大人的颜
如何。伯丹不会撒谎,只得一一实说。可文听到秀才、监生一说,不觉呆了一呆,低
默默寻思,如果问起来,如何对答,须要预先打定主意。到底包揽词讼的先生,主意想得快,一会儿的功夫,早想定了。并且也料到叫改文章的意思,便不再和少爷客气,拿起笔来,飕飕飕的一阵改好了,加了眉批、总批,双手递与伯丹
:‘放恣放恣!尊大人跟前,务求
嘘
嘘!’伯丹连连答应。坐了一会,便去了。
到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