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这是甚么样！这是甚么样！’嘴里只说，却又无可如何，由得良夫人押了过去。

“原来元二爷陪了丈人、丈母到家，救得二活了，不免温存了几句。二此时虽然未能说话，也知了。元二爷便到多老爷院里去，悄悄打听，只听得良老爷声声要多老爷去见堂官，这边良夫人又声声要打死那丫。想来这件事情，是自己父亲理短，牵涉着自己老婆，又不好上去劝。哥哥呢，又是个傻。今天这件事，没有人解劝，一定不能下场的。踌躇了一会，便撇下了二，门坐上车，赶忙到舅老爷家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要求娘舅、舅母同去解围。舅老爷先是恼着妹夫糊涂不肯去，禁不得元二爷再三央求，又叩请安的说：‘务望娘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算看我母亲的面罢。’舅老爷才答应了，叫车。元二爷恐怕耽搁时候，把自己的车让娘舅、舅母坐了，自己骑了匹牲，跟着来家。亏得这一来，由舅老爷、舅太太两面解劝，方才把良老爷夫妻劝好了，坐了车回去。元二爷从此也就另外赁了宅，把二搬开了。向来的生意，多半是元二爷拉拢来的。自从闹过这件事之后，元二爷就不去拉拢了，生意就少了许多。”

“到得二院里，良夫人喝叫把他衣服剥了，王妈便去动手。新太太还要挣扎，哪里禁得二所用的老妈，为了今天的事，一个个都把他恨骨髓，一哄上前，这个捉手，那个捉脚，一霎时把他的一件金银嵌的大袄剥下，一件细狐小袄也剥了下来。良夫人又喝叫把棉也剥了。才叫把他绑了，喝叫带来的家人包旺：‘替我用劲儿打！今天要打死了他才歇！’这包旺又是良宅的老家人，他本在老太爷手下当书僮，一直没有换过主，为人极其忠心。今天听见姑爷来说，那鸦怎生结上多老爷，怎生了太太，怎生欺负姑娘，他便嚷着磨腰刀：‘我要杀那狼蹄去！’后来良老爷带他到这边来，他一到，便想打到上房里，寻丫厮打，无奈规矩所在，只得隐忍不言。今听得太太吩咐打，正中下怀，连忙答应一声‘-’，便跑到门外，问夫要了鞭来，对准丫上，用尽平生之力，一下一下怞将下去；怞得那丫杀猪般喊，满地打。包旺不住手的一气怞了六七十，把也怞破了，那血迹透到小衣外面来。新太太这才不敢撒泼了，膝行到良夫人跟前跪着：‘太太饶了才的狗命罢！才再也不敢了！情愿仍旧到这边来，伏侍二！’良夫人劈脸又是一个嘴：‘谁是你二！你是谁家的才！你到了这没起倒的人家来，就学了这没起倒的称呼！我一向倒是吗吗糊糊的过了，你们越闹越不成话了！才跨到主上去了！谁是你的二？你说！’说着，又是两个嘴。新太太忙：‘是才糊涂！才情愿仍旧伺候姑了！’良夫人叫包旺：‘把他拉到姑娘屋里再怞，给姑娘下气去。’新太太听说，也不等人拉，连忙站起来跑到二屋里。二正靠着炕枕上哭呢。新太太咕咚一下跪下来，可怜他双手是反绑了的，不能爬下叩，只得弯下腰，把向地下咯嘣咯嘣的碰，说：‘姑啊！开恩罢！今天才的狗命，就在姑的上了！再怞几下，才就活不成了！’说犹未了，包旺已经没没脑的怞了下来，嘴里说：‘不是天地祖宗保佑，我姑的命，就送在你这贱人手里！今儿就是太太、姑饶你，我也不饶你！活活的怞死你，我和你到阎王爷那里打官司去！’一面说，一面着力的怞，把新太太脸上也七纵八横的，怞了好几条血路。包旺正怞得着力时，忽然外面来了两三个老妈，把包旺的手拉住：‘包二爷，且住手，这边的舅太太来了。’包旺只得住了手来，对良夫人：‘太太今天如果饶了这贱人，天下从此没有王法了！就是太太、姑饶了他，才也要一撞死了，到阎王爷那里告他，要他的命的！’良夫人：‘你下去歇歇罢，我总要惩治他的。’

我笑：“原来北院里住的是个老糊涂。但不知那丫后来怎样发落？”仙：“此刻不还是当他的太太。”我：“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