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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访隐录(2/2)

毁车杀断来踪,凿井耕田聊自足。

可怜行酒两青衣,万恨千愁谁得知!

度皇晏驾弓剑远,贾相师茄鼓惊。

君到人间烦致语,今遇升平乐安

酒中不见刘四厢,湖上须寻宋五嫂。

五国城中寒月照,黄龙上朔风

东窗计就通和好,鄂王赐死蕲王老。

携家避世逃空谷,西望端门捧哭。

舍下何用买,床酒熟不须蒭。

时移事变太匆忙,是人非愈怊怅。

南邻北舍自成婚,遗风仿佛朱陈村。

遂送逸,挥袂而别。逸沿途每五十步一竹枝以记之。到家数日,乃酒醴,携肴馔,率家僮辈赍往访之,则重冈叠蟑,不复可寻,丰草乔林,绝无踪迹。往来于樵蹊牧径之间,但闻谷鸟悲鸣,岭猿哀啸而己,竟惆怅而归。逸念上舍自言生于嘉熙丁酉,至今则百有四十岁矣,而颜貌不衰,言动详雅,止若五六十者,岂有欤?

建炎南渡多翻覆,泥逃来御黄屋。

喜君涉险来相访,问旧频扶九节杖。

不向城中供赋役,只从屋底长儿孙。

尽将旧付他人。江南自作兹国。

累世内禅罢言兵,八十余年称太平。

相逢不用苦相疑,我辈非仙亦非鬼。

歌罢,复与逸话前宋旧事,叠叠不厌,乃言。“宝祐丙辰,亲策士,文天样卷在四,而理皇易为举首。贾似当国,造第于葛岭,当时有‘朝中无宰相,湖上有平章’。之句。一宗室任岭南县令,献孔雀二,置之圃中,见其驯扰可,即除其人为本郡守。襄之围,吕文焕募人以蜡书告急于朝,其人恳于似曰:‘襄之围六年矣,易,析骸而爨,亡在朝夕。而师相方且鋪张太平,迷惑主听,一旦虏饮江,家国倾覆,师相亦安得久有此富贵耶?’遂扼吭而死。谢堂乃太后之侄,殷富无比,尝夜宴客,设晶帘,烧沉香火,以径尺玛璃盘,盛大珠四颗,光照一室,不用灯烛;优人献诵乐语,有黄金七宝酒瓮,重十数斤,即于座上赐之不吝。谢后临朝,梦天倾东南。一人擎之,力若不胜,蹶而复起者三。己而一日坠地,傍有一人捧之而奔,觉而遍访于朝,得二人焉,厥状极肖,擎天者文天祥,捧日者陆秀夫也,遂不次用之。江万里去国,都民送之郭外者以千计,攀辕忍舍去,城门既阖,多宿于野。贾似督,御白银铠,真珠鞍;千里二,一驮督府之印,一载制书并随军赏格,以黄帕覆之,都民罢市而观。师之盛,末之有也。”又论当时诸臣曰:“陈宜中谋而不断,家铉翁节而不通,张世杰勇而不果,李芝智而不达,其最优者,文天祥乎!”如是者凡数百言,皆历历可听。

君为我暂相留,野蔌山肴借献酬。

是夕,逸又宿焉。明旦,告归,上舍复为古风一篇以饯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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