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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2/4)_初刻拍案惊奇_历史_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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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2/4)

诚所至,金石为开。

拜住归家来,对着母夸说此事,盛宣徽诸女个个绝。母亲解意,便:“你我正是门当对,只消遣媒求亲,自然应允,何必望空羡慕?”就央个媒婆到宣徽家来说亲。宣微笑:“莫非是前日骑看秋千的?吾正要择婿,教他到吾家来看看。才貌若果好,便当许亲。”媒婆归报同佥,同佥大喜,便叫拜住盛饰仪服,到宣徽家来。

此话传闻去,不多时王氏父母都来了,看见女儿是活的,又惊又喜。那女儿晓得就是前日求亲的刘生,便对父母说:“儿已死,还魂转来,却遇刘生。昨夜虽然是个死尸,已与他同寝半夜,也难另嫁别人了,爹妈主则个。”众人都撺掇:“此是天意,不可有违!”王氏父母遂把女儿招了刘氏为婿,后来偕老。可见天意有定,如此作合。倘若这夜不是暴死、大雷,王氏女已是别家媳妇了。又非刘氏试胆作戏,就是因雷失尸,也有何涉?只因是夙世前缘,故此奇奇怪怪,颠之倒之,有此等异事。

须臾之间,天大明了。只见昨晚同席这人有几个走来:“昨夜死尸在那里?原来有这样异事。”刘氏且把被遮着女人,问:“有何异事?”那些人:“原来昨夜邻人王氏之女嫁人,梳壮已毕,正要上轿,猛然急心疼死了。未及殡殓,只听得一声雷响,不见了尸首,至今无寻。昨夜兄背来死尸,敢怕就是?”刘氏大笑:“我背来是活人,何曾是死尸!”众人:“又来调!”刘氏扯开被与众人看时,果然是一个活人。众人:“又来奇怪!”因问:“小谁氏之家?”那女见人多了,便说话来,:“是此间王家女。因昨夜一个,跌倒在地,不知何缘在此?”刘氏又大笑:“我昨夜原说是吾妻,今说将来,便是我昔年求聘的了。我何曾吊谎?”众人都笑将起来:“想是前世姻缘,我等当为撮合。”

宣徽相见已毕,看他丰神俊,心里已有几分喜。但未知内蕴才学如何,思量试他,遂对拜住:“足下喜看秋千,何不以此为题,赋《菩萨蛮》一调?老夫要请教则个。”拜住请笔砚来,一挥而就。词曰:

与他同衾共枕,怎么舍得负了去?”说罢,就起双袖,一抱抱将上床来,与他了一对了,果然一被睡下了。他也只要在众人面前卖胆壮,故意如此作。众人又怕又笑,说:“好无赖贼,直如此大胆不怕!拚得输东与你罢了,何必此渗濑勾当?刘氏凭众人自说,只是不理,自睡了,众人散去。刘氏与死尸睡到了四鼓,那死尸得了生人之气,鼻里渐渐有起气来,刘氏骇异,忙把手模他心,却是温温的。刘氏:“惭愧!敢怕还活转来?”正在疑惑间,那女人四肢已自动了。刘氏越吐着气接他,果然翻个活将起来,:“这是那里?我却在此!”刘氏问其姓名,只是羞不说。

这本话乃是元朝大德年间的事。那朝有个宣徽院使叫孛罗,是个目人,乃故相齐国公之。生在相门,穷极富贵,第宅宏丽,莫与为比。却又读书能文,敬礼贤士,一时公卿间,多称诵他好。他家住在海桥西,与金判奄都刺、经历东平王荣甫三家相联,通家往来。宣徽私居后有园一所,名曰杏园,取“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墙来”之意。那杏园中卉之奇,亭榭之好,诸贵人家所不能仰望。每年,宣徽诸妹诸女,邀院判、经历两家宅眷,于园中设秋千之戏,盛陈饮宴,笑竟日。各家亦隔一日设宴还答,自二月末至清明后方罢,谓之“秋千会”

贞心不寐,死后重谐。

红绳画板柔荑指,东风燕双双起

于时有个枢密院同佥帖木儿不的公,叫拜住,骑园墙外走过。只闻得墙内笑声,在上欠一望,正见墙内秋千竞就,哄方。遥望诸女,都是绝。拜住勒住了,潜在柳中,恣意偷觑,不觉多时。那门的老园公听见墙外有铃响,走来看,只见有一个骑郎君呆呆地对墙里觑着。园公认得是同佥公,走报宣徽,宣徽急叫人赶来。那拜住才撞见园公时,晓得有人知觉,恐怕不雅,已自打上了一鞭,去得远了。

这是个父母不肯许的,又有一个父母许了又悔的,也得死了活转来。一念贞,终成夫妇。留下一段佳话,名曰《秋千会记》。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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