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缪公尝，而亡其骏，自往求之，见人已杀其，方共其，缪公谓曰：“是吾 骏也。”诸人皆惧而起，缪公曰：“吾闻骏，不饮酒者杀人。”即以次饮之酒，杀 者皆惭而去。居三年，晋攻秦缪公，围之，往时者，相谓曰：“可以死报得 酒之恩矣。”遂溃围。缪公卒得以解难，胜晋获惠公以归，此德而福反也。

楚庄王赐群臣酒，日暮酒酣，灯烛灭，乃有人引人之衣者，人援绝其冠缨，告王 曰：“今者烛灭，有引妾衣者，妾援得其冠缨持之，趣火来上，视绝缨者。”王曰：“赐人 酒，使醉失礼，奈何显妇人之节而辱士乎？”乃命左右曰：“今日与寡人饮，不绝冠缨者 不。”群臣百有余人皆绝去其冠缨而上火，卒尽而罢。居三年，晋与楚战，有一臣常在 前，五合五奋，首却敌，卒得胜之，庄王怪而问曰：“寡人德薄，又未尝异，何故死 不疑如是？”对曰：“臣当死，往者醉失礼，王隐忍不加诛也；臣终不敢以荫蔽之德而不显 报王也，常愿肝脑涂地，用颈血湔敌久矣，臣乃夜绝缨者。”遂败晋军，楚得以，此有 德者必有报也。

邴吉有德于孝宣皇帝微时，孝宣皇帝即位，众莫知，吉亦不言，吉从大将军长史转迁 至御史大夫，宣帝闻之，将封之，会吉病甚，将使人加绅而封之，及其生也，太太傅夏侯 胜曰：“此未死也，臣闻之，有德者必飨其乐以及其孙；今此未获其乐而病甚，非死 病也。”后病果愈，封为博侯，终飨其乐。

孝景时，吴楚反，袁盎以太常使吴，吴王使将不肯，杀之，使一都尉以五百人围守 盎；盎为吴相时，从史与盎侍儿私通，盎知之不，遇之如故人，有告从史，从史惧亡归， 盎自追，遂以侍儿贿之，复为从史。及盎使吴见围守，从

平原君既归赵，楚使申君将兵救赵，魏信陵君亦矫夺晋鄙军往救赵，未至，秦急围邯 郸，邯郸急且降，平原君患之，邯郸传舍吏李谈谓平原君曰：“君不忧赵亡乎？”平原君 曰：“赵亡即胜虏，何为不忧？”李谈曰：“邯郸之民，炊骨易而之，可谓至困；而君 之后数百，妇妾荷绮縠，厨余粱；士民兵尽，或剡木为矛戟；而君之钟磬自恣，若 使秦破赵，君安得有此？使赵而全，君何患无有？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间，分工而 作之，家所有尽散以飨士，方其危苦时易为惠耳。”于是平原君如其计，而勇敢之士三千 人皆死，因从李谈赴秦军，秦军为却三十里，亦会楚魏救至，秦军遂罢。李谈死，封其父 为孝侯。

魏文侯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喜功之，文侯命主书曰：“群臣 宾客所献书以。”主书者举两箧以，令将军视之，尽难中山之事也，将军还走北面而 再拜曰：“中山之举也，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赵宣孟将上之绛，见翳桑下有卧饿人不能动，宣孟止车为之下，餐自而餔之，饿人再 咽而能，宣孟问：“尔何为饥若此？”对曰：“臣居于绛，归而粮绝，羞行乞而憎自致， 以故至若此。”宣孟与之壶餐，脯二胊，再拜顿首受之，不敢，问其故，对曰：“向者 之而，臣有老母，将以贡之。”宣孟曰：“斯之，吾更与汝。”乃复为之箪，以脯 二束与钱百。去之绛，居三年，晋灵公杀宣孟，置伏士于房中，召宣孟而饮之酒，宣孟知 之，中饮而，灵公命房中士疾追杀之，一人追疾，既及宣孟，向宣孟之面曰：“今固是君 邪！请为君反，死。”宣孟曰：“名为谁？”及是且对曰：“何以名为？臣是夫桑下之饿 人也。”遂斗，而死，宣孟得以活，此所谓德惠也。故惠君，君得其福；惠小人，小人 尽其力；夫德一人活其，而况置惠于万人乎？故曰德无细，怨无小，岂可无树德而除怨， 务利于人哉！利施者福报，怨往者祸来，形于内者应于外，不可不慎也，此书之所谓德无小 者也。诗云：“赳赳武夫，公侯城。”“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人君胡可不务士乎！

亦不生之矣。”遂历阶而去。文公求之不得，终诵甫田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