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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八十九(2/6)

迹民间。既而被驱伍,转战七年,人莫知其女也。后从玉珍破云南还,遇其叔父赎归成都,始改装而行,同时从军者莫不惊异。洪武四年嫁为尹氏妇。成都人以韩贞女称。其后有黄善聪者,南京人。年十三失母,父贩香庐、凤间,令善聪为男装从游数年。父死,善聪习其业,变姓名曰张胜。有李英者,亦贩香,与为伴侣者逾年,不知其为女也。后偕返南京省其姊。姊初不之识,诘知其故,怒詈曰:“男女群,辱我甚矣。”拒不纳。善聪以死自誓。乃呼邻妪察之,果也。相持痛哭,立为改装。明日,英来,知为女,怏怏如失,归告母求婚。善聪不从,曰:“若归英,如瓜李何?”邻里劝,执益。有司闻之,助以聘,判为夫妇。

吴氏,潞州廪生卢清妻。舅姑殁于临洺,寄瘗旅次。清授徒自给,后失廪,充掾于汴,愤耻发狂死。吴闻讣,痛绝,哭曰:“吾舅姑委骨于北,良人死,忍令终不返乎!”乃寄幼孤于姊兄,鬻次女为资,独抵临洺,觅舅姑瘗不得,号泣中野。忽一丈夫至,则清所授徒也,为指示,收二骸以归。复冒暑之汴,负夫骨还。三丧毕举,忍饿无他志。学正刘崧言于知州暾,赎其女,厚恤之。年七十五乃卒。后有毕氏,河间邓节妻。年饥,携家景州就,舅姑相继亡,节亦寻殁,俱藁葬景州。氏年三十三,无女,独归里中,忍饥冻,昼夜纺织,积数年,市地城北八里庄,独之景州,负舅姑及夫骨还葬。

徐孝女,嘉善徐远女也。年六岁,母患臁疮。女问母何以得愈,母谩曰:“儿之乃愈。”女遂请,母难之。女悲啼不已,母不得已听之,数日,果愈。

卢佳娘,福清李广妻。婚甫十月,广暴卒,卢恸绝复苏,见广恶血,悉餂之。既殓,哭辄僵仆,积五六日,家人防懈,潜寝室自经。后其县有游政妻倪氏殉夫,亦然。又有施氏,滁州彭禾妻。正德元年,禾得疾不起,握手诀曰:“疾惫甚,知必死。汝无,择婿而嫁,毋守死,徒自苦也。”施泣曰:“君尚不知妾乎!愿先君死。”禾固止之,因取禾所呕血尽吞之,以见志。及禾殁,即自经。

岁大,居荒野沮洳中。其女适人者,舟来迎,不许。请暂憩舟中,亦不许,曰:“我守此六十年,因浸以从汝父,所甘心焉,复何往!”母女方相牵未舍,至,汤竟溺死。

石孝女,新昌人。襁褓时,父潜坐事籍没,系京狱。母吴以漏籍获免,依兄弟为生。一日,父脱归,匿吴家。吴兄弟惧连坐,杀置大窖中,母不敢言。及女长,问母曰:“我无父族何也?”母告之故,女大悲愤。永乐初,年十六,舅氏主婚。女白母曰:“杀我父者,吴也。奈何为父仇妇?”母曰:“事非我主,奈何?”女颔而不答。嫁之日,方礼宾,女自经室中。母仰天哭曰:“吾女之死,不为仇人妇也。”号恸数日亦死。有司闻之,治杀潜者罪。汤慧信,上海人。通《孝经》、《列女传》,嫁华亭邓林。林卒,妇年二十五,一女七岁。邓族利其居,迫使归家,妇曰:“我邓家妇,何归乎?”族知不可夺,贸其居于室。妇泣曰:“我收夫骨于兹土,与同存亡,奈何弃之。”自尽,室义而去之。妇寻自计曰:“族利我财耳。”乃家资,尽畀族人,躬绩纴以给。

孙义妇,慈谿人。

义婢妙聪,保安右卫指挥张孟喆家婢也。永乐中,调兵宣府。孟喆在行。北寇掠,妻李谓夫妹曰:“我命妇,与若皆宦门女,义不可辱。”相挈投井中,妙聪亦随,见二人俱未死,以李有娠,恐冷有所害,遂负之于背。贼退,孟喆弟仲喆求三人井中,以索引嫂妹,而婢则死矣。

氏女,武邑人,适诸生陈和。和早卒,独持门,奉翁姑甚孝。及宣德时,翁姑并殁,氏以礼殡葬,时年五十矣。泣谓刚曰:“我父,洪武间举家客河南虞城。父死,旋葬城北,母以刺木小车辋识之。比还家,母亦死,弟懦不能自振。吾三十年不敢言者,以汝王母在堂,当朝夕侍养也。今大事已毕,舁吾父遗骸归合葬。”刚唯唯,随母至虞城,抵葬所,冢累累不能辨。氏以发系鞍逆行,自朝及夕,至一小冢,鞍重不能前,即开其冢,所识车辋宛然。远近观者咸惊异,助之归,启母窆同葬。

姚孝女,余姚人,适吴氏。母汲,虎衔之去,女追掣虎尾,虎前,女掣益力,尾遂脱,虎负痛跃去。负母还,药之获愈,奉其母二十年。后成化间,武康有蔡孝女,随母山采药。虎攫其母,女折树枝格斗三百余步。虎舍其母,伤女,血歕丈许,竹叶为赤,女亦获全。后招远有孝女,不知其姓。父采石南山,为蟒所吞。女哭之,愿见父尸同死。俄顷大雷电击蟒堕女前,腹裂见父尸。女负土掩埋,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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