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暢，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 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

时东土饥荒，羲之辄开仓振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忧甚，羲之每上疏争之， 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谢安书曰：

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 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 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 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 成业

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 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

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 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

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 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继，西 输许洛，北黄河。虽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至。今运无还期， 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 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

羲之雅好服养，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 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 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 曰：

地浅而言，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闾阎行阵之间，尚或时谋国，评裁者 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 机，不定之于此，后悔之，亦无及也。

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望，受殊遇 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国家之虑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 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 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赖矣。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之初，会于会稽山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 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觞曲 ，列坐其次。虽无丝竹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暢叙幽情。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 、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立势举，谋 之未晚，此实当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 掌，考之虚实，著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

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 东海矣。

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 困，莫知所。上命所差，上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 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亡，日减，其源在此。又 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成十年、十五年， 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 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 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 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 宜邪！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下， 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 降，令在疆极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