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仆们来到酒窖，见有一堆土隆起，乃故作怀疑状，拿起锄挖掘，竟挖一条死人，于是起哄说：“你竟敢谋害我府上的人！这死人你作何解释？我们要将你送官治罪。”徽州人顿时吓得失了主意，只好央请他人居间作调解人。士说：“还我房契，这事我便不再追究。”徽州人不得已只好答应，限期搬离。其实酒窖中所挖的人，就是前来投靠的那对夫妇事先掩埋的。

苏州通发达，商业繁荣，诈骗事件也层不穷。明朝万历年间，曾有一对叔侄争坟地大打官司，缠讼多年一直没有结果。后来侄儿买通郡府法曹，希望抚台能判自己胜诉。一天，忽然有个住在阊门（皇中紫微之门，又叫阊阖）外的贵公，自称是抚台的世侄，看他衣着华丽，一表人才，随行的侍仆也多，于是侄儿就去邀贵公喝酒，闲谈中谈到与叔父争夺坟地的事。公一答应这事包在他上，为表示自己诚意，公还给侄儿一件信。到了约定日期，公拿了侄儿的讼状，直接抚台大人的官府，侄儿在门外守候许久，一直到府衙公务理完毕，大门闭，还不见公来，侄儿猜测可能抚台大人留公吃饭，问门房公下落，都答称未见过此人。直到夜，才见公满脸酒意地从人群中走来，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对侄儿说抚台大人忱地招待他，所托付的事都已打妥当，两人回到侄儿住。公从袖中拿一封公文，公文上盖有官府的官印，侄儿大为兴，命人备酒谢公，公拿了当初两人协议的报酬后离去。第二天，侄儿将公文给驿卒送官府，公却派人索取公文，官府的驿卒不肯公文，公才表明这公文是伪造的，不能送官府，驿卒害怕获罪，立即将公文退还侄儿，并且斥责侄儿，侄儿拿着假文书赶往公住，公正巧在家，看了假文书，反而斥责侄儿用假官印，假批示唬人，要到官府控告他。侄儿大惊，只有再拿数十金贿赂公，才平息此事。后来，侄儿向别人打听，才知这人常假冒宦官或贵公，设计诈人钱财。当初，正碰到元（明朝人林章的本名）府谒见抚台，公就趁忙中混府内，暗中躲在佛堂中，府中仆一时没留意到他，就依往日时关门。公事先曾准备净糕，以烧酒制作糕饼，后饱且醉，就在佛堂内吃喝起来，等府衙到了夜间办公时，再伺机混府衙，至于官印等，都是事先准备好放在袖中的。像这心机沉、存心诈财的小人，真可说是神。

①售计：授计，传授计策。

②捱：畏缩着。

⑥神：用技如神的恶。

注释

④年侄：科举同年的儿。

评译

这位士有一次也为人居间作财公证人，对方约他到公所查看财，然后再贴上封条。正在清财时，有名跛脚的乞丐，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拿着竹篮，篮内还有一件破衣服，溜公所乞讨赏钱，士随手拿了一块碎银丢给乞丐，乞丐竟然嫌少，士大怒，拿起一锭元宝掷到乞丐的竹篮里，斥责说：“你想要这元宝是不是？”乞丐害怕颤抖说：“大善人不愿再多给赏钱就算了，何必发脾气呢？”接着双手捧着元宝放在桌上，然后离去。过了一段日，另一名公证人开封取，发现元宝竟是假的，原来早就被那乞丐调了包，而那乞丐，正是士的党羽所装扮的。

⑤都：华丽。

③零星：指零星的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