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叹息:“小虎…小虎…”
每次她拥抱他时,都彷佛在拥抱着一团火,她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一团火。
他们彼此燃烧着,彼此都想要将对方融化。
但这次,她拥抱住的身子,却是冰冷而僵硬的,完全没有反应。
今天是他父亲五十大寿,他原本应该留在家里的。
他本就喜欢朋友,喜欢热阔,但他却宁可在这里淋雨而等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热情又涌起,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咬他的耳朵,低诉着自己的相思只要有一天不见,她的相思就已浓得化不开。
她柔软而富弹性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以前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热情就会像怒涛般卷起。
但今天,他忽然推开了她。
她怔住了,火热的面颊也冷了下来,直到他在树下卧倒时,才看到他衣襟上的血。
血迹在绯色的衣服上,本来不容易被发现——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只有情人才会如此细心。
雯雯的脸色变了,道:“你又在外面扁架了?…”
小虎摇摇头。
雯雯咬着嘴唇,道:“你别讲白贼,你衣服上还有血迹!”
小虎笑了笑,道:“你记不记得你的血也曾染在我的衣服上?”
他笑得很冷淡,又尖锐,就像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
她整个人都似已突然僵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道:“你…你刚才难道有了别的女人?”
小虎还是淡淡的笑道:“哇操!我难道不能有别的查某?”
雯雯的身子开始颤抖,目屎已流下来,比春雨更冷道:“可是,你难道竟然忘了,我已经有了你的囝仔?”
小虎突然跳起来,一掌掴在她脸上,冷笑道:“哇操!爱说笑,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囝仔?我只知道你是丫头!”
他笑得就像是个俗仔。
她瞪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她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着的是个陌生人,一个比畜牲还下流卑鄙的陌生人。
她眼泪忽然干了,血也干了,整个人彷佛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小虎又懒洋洋的躺了下来,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快走吧!哇操!闪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还约会了别的查某囝仔!”
雯雯的手紧握,指甲已刺入肉里,但是她却全无所觉,只是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缓道:“我会走的!雷小虎,你放心,以后我永远不会再见到你!可是我发誓,总有一天要你后悔的!”
她突然转身,飞奔了出去。
小虎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脸上却有两行水珠慢慢的流下来,也不知那究竟是春雨?
还是目屎(眼泪)? 大厅里仍然灯火辉煌,寿烛高烧。
雨已停了,小虎慢慢的穿过院子,跨过门槛,走入了大厅,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冷冷的看着已酒酣耳热的贺客。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嚷声道:“大少爷回来了,大家快敬酒!”
小虎冷冷的笑了笑,道:“哇操!你们还要喝?是不是一定要喝回本钱了才肯走?”
每个人都怔住了,就好像忽然被人当面掴了一耳光,也不知是谁首先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虎脸上全面表情,冷冷的道:“雷福,哇操!开大门,送客!”
没有人再能留得下去了,刚到后面去休息的雷老太爷,闻讯匆匆赶了出来,一脸的菜色。
小虎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将他老爸拉入了屏风后。
老太爷跺着脚,气得语声都已发抖道:“你是不是想要我见笑死?”
“不是!哇操!我绝不做丢老爸脸的事!”
“那…你疯了?”
“没有,哇操!我智商一八O,高杆得很!”
老太爷一把揪住他儿子的衣服,道:“那你为啥米要做这款抓狂代志?”
从屏风间看出去,大厅里的贵客已将散尽。
又过了很久,小虎才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今天晚上,哇操!谁也不能留在这里,每个人都非走不可!”
“是安怎(为什么)?”
“哇操!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雷老太爷雷刚脸上突又一变,道:“你说的系啥米郎?”
小虎没有再说啥米,但却从怀里取出了一只手,一只齐腕被砍下来的手,血已干枯。
干枯的手背上,刺着一只蝙蝠,一只带着金色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