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青年仍然跪着不动,而且鼻息悠长轻细,脸色澄然,他暗暗叫愧,立即又跌坐在蒲团上面。
足足的过了一个多时辰,梵唱声及阿弥陀佛声已歇,代之而起的是步罄及善男信女们的议论声。
“好亮喔!我的双眼到现在还光蒙蒙的哩!”
“是呀!我险些睁不开双眼哩!”
“那豪光既多又长,而且到处闪烁,挺骇人哩!”
“胡说!那是神佛在欣喜啦!”
“是!是!”盖贺听来听去皆是这类言词,他的心中一阵暗笑,立即暗暗继续运功,存心和这位老和尚再耗下去。
不久,一阵轻细步声接近殿门,只见六名和尚朝殿中一瞧,立即又自动的联袂悄然离去。
甄霜混在人群中朝殿中一瞧见那名老和尚,立即暗骇道∶“什么?少林罗汉堂住持觉明大师居然来此地了,这…”她便边行边思忖着。盖贺艺高胆大,仍是继续调息着。寅卯之交,老和尚起身将念珠朝神案一放,跪在案前蒲团上面,手敲木鱼及铜罄异严的做早课。
那六名中年和尚神情肃穆的并列跪在老和尚的身后,齐声合唱。
那异严的念经声、木鱼声及罄声立即使盖贺的神智一清,他不由自主的收功低头聆听着。经声袅袅,久久不歇,二个时辰之后,那六位中年和尚不支的起身离去了,立即有六名三旬和尚上前下跪念经。
老和尚的声音渐哑,不过,他仍然继续诵经,他不用瞧经卷,无论是“金刚经”、“波罗蜜心经”皆熟稔的念着。一批批的和尚每隔一个时辰便自动上前换班,黄昏时分,若和尚的声音已沙哑,不过,他仍然继续念诵着。盖贺根本不明白经中之含意,他只觉得那经声令他听得悠然神往,因此,他默默的低头聆听着。夜色又笼罩大地了,更多的善男信女又来膜拜了,倏见老和尚起身走到盖贺的身前,深深的合什一揖!盖贺原式不动的飞到右侧六尺远的一块蒲团,避开那一礼之后,突然取出所有的银票放入油香柜中。
“阿弥陀佛,老衲觉明,施主可否赐告名讳?”
“盖贺!我可以走了吧?”
“佛门大开,该来则来,该去则去,请!”
“我可以去食用素面吗?”
“荣幸之至,请随老衲来吧!”说着,立即先行出殿。
盖贺跟着觉明大师来到磨塔旁,只见仍有一批批的善男信女上塔膜拜,三排长龙更是延伸到无尽头之处。
他经过这一夜的静跪及一天的听经,心中份外的平静,他瞧着那些绕塔膜拜人群之虔敬神情,心中为之共鸣不已!突听∶“施主,请用面!”他一见是觉明大师亲自端来一碗面,急忙拱手道∶“愧不敢当,我是否可以上塔膜拜一周?”
“施主尚介意本寺弟子昨晚之放肆乎?”
“不!我出自至诚!”
“老衲陪你上塔,请吧!”那六名中年和尚立即上前婉转向站在石阶前面的善男信女解说着,刹那间,他们欣然自动让位。
盖贺一见觉明大师向那些善男信女合什行礼,他也立即拱手行礼,然后跟着下跪,一级级的膜拜上去。
事非经过体验,并不知道难处,他绕塔膜拜一过之后,立觉双膝微痛,双眼微麻,他不由暗赞那些善男信女不已!却见觉明大师站在一旁指着铜塔四周的字迹道∶“据考证这些经文并非佛门之物,极可能是道家之物,有趣否?”
“万流同源,是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悟性之高,令老衲佩服!”
“不敢!咦?左下方那个方印中好似刻着“太乙”是吗?”
“施主果真是神目逾人,那二字的确是太乙,若衲就是因为这两字,推测这套经文极可能是出自道家心法。”
“这…这套心法是依据原文锦刻的吗?”
“是的!此塔建于唐朝,此文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文中意义深远,老衲推敲三年仍未能悟透。”
“真有此事?大师可否解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