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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孤坟荒诉凄凉

第六百四十三章 孤坟荒,诉凄凉

太子于春节当天,在金銮殿登基称帝,大赦天下,整个京城到chu1都洋溢着喧嚣和喜庆。可是林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总是在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时候沉浸其中,嘴角之上,时而还会lou出一抹傻笑。

然而当他被喧闹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之后,就会感觉到一zhongshen入骨髓的痛,这zhong痛让他想要发疯,想要好好地放声大哭一场,把心里的说不出的痛楚都给哭出來。可是当他真的想要大哭时,眼泪却怎么也liu不出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林宇如同已经坠入暮年的老人,平常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已经被颓废和疲倦给取而代之了。有时候,就算是笑,也是强作欢颜的应付,或者发自内心的苦笑。

林宇的父母,也都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想尽了各zhong方法,然而却都沒有什么用。就连他一直嗜爱的美酒,好像也都失去了该有的诱惑力。

无论是江南的女儿红,还是中原的烧刀子,对于林宇來说,都和清水一样,沒有任何的味dao。也正是那时,他才真正的ti会到什么叫zuo“酒入愁chang愁更愁”

林宇似乎也察觉到了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过于颓废,春节本是喜庆的日子,他不想让父母在为他这个儿子cao2心,也不想扫大家的兴。所以就决定,打算在初二那天,去外面走一走,消解心中那些ma上就要把他给压到窒息的苦闷和忧愁。

林宇的父母也知dao他心中的苦,对于儿子的颓废,zuo父母的他们,已是无计可施。出去走走说不定还真的有用,因此也就沒有阻拦于他。只是像普通父母叮嘱即将远行的儿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在外要注意shenti之类的话。

林宇此行也沒有什么目的,一切都只看心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路过京郊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古dao时,万千心事当即就涌上了心tou。

这时有一个三个非常刺眼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飞剑门!

以前周兴在的时候,匾额总是被ca的很干净,在yang光的照耀下,都熠熠生辉。可是如今故人已去,这代表着他生前辉煌的三个大字,也已经破旧不堪。匾额的中间,甚至还有被剑痕斩过的痕迹。

山门前,也已是一片荒芜。枯黄的杂草和光秃秃的树木,一眼望去,不见丝毫的生机。

在山门前驻足了片刻,想起了残留在这里的点点滴滴,林宇嘴角之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苦笑。他并沒有进去,而是转shen离开了。

不过很快林宇就又回來了,手里还多了两坛酒,这是周兴生前最爱喝的烧刀子。

周兴的坟并不在这里,不过这里却是他的家。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回來看看的。而且林宇还专门为他盖了一个衣冠冢,免得他回家看看时,找不到住的地方。

由于chang时间无人打理,周兴的坟前,已是荒草一片。

林宇将孤坟周围的荒草都给清理了一遍,随即就直接盘膝而坐,将其中一坛烧刀子洒在了坟前,dao:“周大哥,好久沒來看你啦,不知你在下面过得可好?今天的春节已经來了,以前每逢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你在下面一定嘴馋了吧,这不,我带來了你最喜欢和的烧刀子。今天我们两兄弟,还像以前那样,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话说到这里时,林宇抓起酒坛,就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倒,直接一口气消灭了小半坛。当两行浊泪无声的划过脸颊之时,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开始低声沉yin起了东坡居士悼念亡妻的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chu1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注一)

然而最后一句刚刚落地,林宇耳朵就突然动了一下。不过他却并沒有起shen,连去看一眼都沒有。还是和刚才那样举起酒坛,喊dao:“兄弟,來,我们继续喝酒!”

这次林宇的声音在下意识里提高了三分,好像是在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似得。

围墙chu1,十几个shen影,鬼鬼祟祟的來回移动着。其中为首一人,沉着脸低声喝dao:“周bo,你不是说你堂兄这里沒人了吗,你说,那个人是谁,难dao还是鬼不成?”

被称作周bo的男子,白净而又干瘦,看样子还很年轻,估计还不到二十岁。若是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手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抖个不停。

经常出入赌馆的人,基本上都有这mao病。在等待骰子开启的那个瞬间,基本上个个都伸chang脖子,眼睛瞪若铜铃,心jin张几乎都快要tiao出來,手更是來回抖个不停。

由于林宇是背对着他们,而且再加上距离也稍微有点远,周bo都把脖子给伸出墙外,眼睛也瞪得gun圆,可是却依旧沒有看清那个shen影的主人,到底是谁?

周bo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两句,这年真他妈的晦气,原本还想翻本呢,这下好了,不但本沒翻起來,还把堂兄的这飞剑门祖宅给输了。输就输吧,日后翻本了,再赎回來就是啦。可是现在倒好,空无一人的祖宅里,竟然还有人在,而且看样子,和他堂兄周兴的关系应该还不错。这要是被他给知dao,自己吧堂兄的基业给输了,那岂不要是要杀了我…

林宇和周bo也算是早已相识,周bo第一次见到他,zuo的第一件事就是借钱,当时林宇也就把shen上的二百两银票全都给了他。不过那次周bo的手气貌似还不错,当天下午就把钱给还了,还给林宇和周兴带來了一坛好酒。

其实说起周bo的shen世倒也ting可怜的。五年前,他的父母在一次跑商的路上,都被强盗给杀害了。他一个人逃了出來,孤苦伶仃的liu落京城街tou。后來被他的远房堂兄周兴给瞧见了,带回了飞剑门。

只是他实在是不争气,嗜好赌博。为此周兴沒少训他。不过他总算还有点良心,沒对周兴心生任何怨念。这次也实在是输的沒有办法了,直接就到了沒钱抵债,就砍手剁脚的地步。他这才想起了以飞剑门的老宅老抵赌债,打算先度过这一关,等日后自己翻本了,再给赎回來。

“周bo,那人到底是谁,你认识吗?”赌馆老板,又低声喝问了一句。

周bo被吓得浑shen一哆嗦,连连摇tou,dao:“王老板,这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

王老板稍微顿了片刻,凝声喝dao:“看不太清,就上前去看!”

周bo面lou难色,可是还未等他说话,一把冰冷的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老板,周bo以及手下十几个兄弟,就这样蹑手蹑脚的朝周兴的孤坟chu1围去。

林宇依旧当zuo什么也沒发现,还是和刚才那样,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以往的事情。

此时王老板等人都已经围至距离孤坟只有半丈的距离,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林宇就醉意微醺的笑了笑,dao:“你们几个也是來陪周大哥喝酒的吗?”

王老板他们之前见林宇一切依旧,还一起并沒有发现他们,现在听到此言,个个皆是猛然一惊。

像死亡一样沉寂了片刻之后,王老板就提高了几分嗓音,高声喝问dao:“你是周门主的什么人?”

“兄弟!”林宇依旧tou都沒回,冷声应了一句。

王老板闻言一怔,喝问dao:“难dao你也姓周吗?”

林宇摇了摇tou,dao;“不是!”王老板见不是周兴的本家兄弟,也就微微的舒上一口气,dao:“朋友,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周兴的本家兄弟周bo,已经把这飞剑门的故宅输给了我,还请你速速离去,免得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里,林宇表情一怔,脸色也在瞬间暗了下來,就连那双疲倦的眸子,此时也都已经微微凝结成了一层寒霜,稍作片刻停顿,凝声喝问dao:“周bo呢,他现在人在何chu1?”

王老板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想都沒想,直接就把周bo给推了出來,应dao:“这就是周bo,我所言是不是属实,你大可问他。”

周bo一个趔趄就被推倒在地,当他哆嗦着shen子,看到竟然是林宇时,浑shen就又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他虽然不知dao林宇的真实shen份,却知dao林宇和周兴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武功也很厉害。

“林…林…大哥…怎么…是…你…你…”周bo生怕林宇一剑斩了他,说话声音颤抖的极为厉害,吱吱唔唔了半天,才从牙feng里挤出來这么一句话來。

林宇沒有理会于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喝问dao:“周bo,欠了人家多少银子?”

周bo伸出三gen手指來,吱吱唔唔的应dao:“三…三…万两…银子…”

听完这个数字后,林宇微微的点了点tou,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说一句话。

王老板见此情景,冷哼一声,喝dao:“你们这打算怎么办,是还我的三万两银子,还是把这飞剑门故宅抵账给我。”

林宇走到他的面前,嘴角之上lou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说dao:“不还你银子,也不拿我兄弟的基业抵债。”

王老板闻言一怔,怒声喝dao:“你们难dao还想抵赖不成?”说这话时,他手下的十几个兄弟,就各持家伙,又进一步的围了上來。

林宇表情之上,依旧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然笑了笑,dao:“别着急,既然是赌桌上输的银子,自然也就得赌桌上赢回來,不然的话,可就实在是沒趣。”

王老板似乎沒有明白林宇话中的意思,愕然了许久,才冷声问dao:“你想和我赌一把?”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tou,冷声笑dao:“怎么,你不敢?”

王老板闻此言,不禁放声大笑dao:“哈哈…哈哈…真是笑话,在这京城地盘上,谁人不知dao我京城赌霸天王必赢。竟然敢找我赌,我看你纯粹就是找死!”

林宇嘴角之上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沒有再理会于他,而是转shen走到了周兴的坟前,dao:“大哥,兄弟我沒有酒钱啦,先去弄点酒钱。你等着我回來,我们再來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 … …

注一:出自苏轼【宋代】《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chu1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來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chang断chu1,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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