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用传音相告,他姓李名玉琪,正是那名震江湖的蓝山神龙!”
苏玉玑“哼”了一声,芳心中对蓝玉琼十分痛恨,转对朱玉玲道:“玲姐姐,蓝玉琼真不要脸,以后遇上她,我非要痛打她一顿不可,可叹那铁面道婆竟会教出来这等徒弟,我…”
苏玉玑愈说愈气,略一停顿,大声道:“不行,玲姐姐,我们非去一趟长白山不可,否则,玉哥哥现在记不得往事,岂不要中了那贱女人的圈套?”
葛玉环正在伤心垂泪,一听苏玉玑称呼“玉哥哥”立时惊疑不止,一时顾不得再哭,拉长耳朵,静听下文。
朱玉玲秀眉紧锁,正色地道:“玑妹妹,你先静一静,要知玉哥哥既然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想来,过去的事儿,更是难说,此刻,他既然愿意跟蓝玉琼在一起,多半已对她产生了好感,若是我们乱来,说不定玉哥哥反会护着她呢?”
“再说,长白山距此何止数千里地,我们的脚程再快,也追上不飞鹤之力,若是贸然赶去,他们已走,又待如何?”
“还有,玉哥哥身受忘忧术熏染,只有琼州相思草可以解得,琼州在铁面道婆的势力范围之内,若不容言相商,她岂肯让你采撷,退一步来说,便是相思草能够到手,也不知用法,岂非也形同废物吗?”
“所以,方才我想,蓝玉球虽将玉哥哥携走,但决无加害之意,我们何不宽容一步,让她先把玉哥哥的病医好再说呢?”
苏玉玑闻言一想,玲姐姐所说果然有理,便不再争吵,一旁的葛环却是愈听愈是惊疑。
朱玉玲微一思索,又道:“只要玉哥哥病体恢复,到那时,蓝玉琼再想阻挠,怕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我们倒是该先写封信去,一者提示玉哥哥的病因,好让蓝玉琼快点设法;二者启发玉哥哥的回忆,看能否因之记起往事;三者,也暗示蓝玉琼,玉哥哥不但是有妇之夫,而且还快做爸爸了呢?”
这末后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无论如何,在葛玉环听来,却不啻晴天响雷一般。
只见她螓首霍地抬起,睁大的双目,射出了骇疑惊讶的光芒。
朱玉玲与她四目一触,微微一笑,轻点螓首,叹道:“是的,妹妹,我们俩便是他的妻子!”
葛玉环闻言,骇疑之中,更加了万分羞惭,她俯身向床里一倒,便即咽声大哭起来!
朱玉玲瞥见窗外天色已现黎明,心知事不宜迟,顾不得再劝葛玉环,遂对苏玉玑一施眼色,悄声道:“玑妹妹,你劝劝她,我马上去写封信!”
说完,便走了出去。
苏玉玑点头答应,伸手轻抚住葛玉环的双肩,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会儿工夫,朱玉玲拿着一幅白绢回来,发现葛玉环已然不再哭泣,只是,垂头坐着,显然心里的羞骇,尚未完全消失。
朱玉玲将白绢递给苏玉玑,苏玉玑拿到一边,打开细看,朱玉玲歪身坐在葛玉环身畔,柔声道:“葛妹妹,请你原谅先前未向你说明白,要知数月前,玉哥哥失踪之后,我姐妹日夜不安,方才骤然听见了他的消息…”
朱玉玲说到这里,纤手扳住葛玉环的香肩,用极为诚恳的语气,又道:“我知道,妹妹对于玉哥哥,也是痴得厉害,这数月来,妹妹你对他的照顾,不用说也必然仁至义尽,我与玑妹妹不但了解,而且万分同情,再说我本是江湖儿女,非一般庸俗酸娘子可比,更不会自私的不顾别人,只顾自己,若在以前,便是玉哥哥不在这里,只要妹妹愿意,我便可以作主。”
葛玉环这时的处境,真可说尴尬万分。
虽说事前不知,但当着人家的如花妻子,说出自己与人家丈夫的私情,再如何豁达,也是忍不住要难为情的。
何况,适才朱、苏两人明明在向她套问真情,这令她事后想来,除了羞惭之外,更有一份被人戏弄的屈辱。
只是,目前来说,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能翻脸相向。
退一步讲,葛玉环对那李玉琪,痴心倾爱,誓志以身相待,而李玉琪对她也正是情深爱重,情怀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