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玉麟的方向,似在寻找甚么?大概没有找到,立定思索了一会,就又转过身。
玉麟心中更急,因这后梢尾舱,靠后面这一半太低,若有人前来,连身躯也站不直。这人若向后面寻来,自己绷在舱板下面,就是未被他看见。头也会碰到,再要想隐密,那就万难了。除非是把这人点倒,而且还得先发制人才行,否则他一出声,上面的人当时就会发觉。
但随又一想:“不行!把这人点倒了,上面的人见他久不上去,难免就会前来寻他,自己也再难隐藏。”
玉麟这里打不定主意,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在舱板下面绷不住。
却见那人向这面走了两步,搔搔头,想了一阵,又弯下腰去寻找,绕着尾舱绕了一圈。几次那人的头顶差点就触到了玉麟,但万幸他没有直起腰来。有次那人的发髻直扫到了他的脸上,从他鼻孔上搔过,差点儿没打出喷嚏来。
他可是骈指准备着了,事到如今,要是这入发现了自己,只好先下手为强。
那知这人找了一圈,又回到他下来之处,又搔搔头,自言自语说:“我分明记得在这尾舱么?怎会不见了?”
说着,又呵了一声,伸手抓住舱板,一垫脚,即耸身而上,干净利落。
玉麟心说:“这人看来像是个船上的水手,武功也已不弱,若我出手一时制不住他,岂不坏事。”
陡见那人上去后,已将舱板还原,舱内顿时又已漆黑。
玉麟松了一口气,落下舱来,那船底的水声仍哗啦啦地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船已到了何处?
这一日夜来,玉麟别说饮食了,而且滴水也不曾入口。
这时又饿又渴,一再苦思,又无脱身之计。心中又惦念凤儿,不知已到了何处,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困在这船上,否则,铁背苍龙水上功夫了得,只看他潜舟来救凤儿之时,那奇诡妙绝的手法,若他们知道被困,要来挽救自己,倒非是难事。
过了一会,那舱板缝里,已有晨光射入。玉麟知已天明了,这一来,心中更急,纵然这时船停了,也无法出得舱去。而若再有人下舱来,要像先前那么不被人发现,那是绝不可能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倒是再无人下舱来,可是饥渴得无法再忍耐了,但不忍也得忍。
舱板缝里射下来的光线,由晨曦变成了日光,眼看那日光直线射下,知已是正午了。船底的水声是哗啦啦不停地响,玉麟的饿肠也在一阵一阵哗啦啦的响,心说:“若再在这船上被困半天一夜,恐怕纵然有机会出困,自己也走不动了,还是趁体力未失之时,怎生出去才好。船上人虽然个个手高,但若出其不意,也许尚有一线希望。”
他这里刚打定主意,蓦听得船桅上滑车一阵响亮。玉麟心中一喜,知船即将靠岸。
玉麟精神一振,果然,巨舟在猛一摇晃之后,即静止不动。舱底已不闻水声,继之是江水拍击着船舷之声。
船才停妥,后梢头上又是一阵足音嘈沓。玉麟振奋已极,知若不趁这时出困,船再开行,定必又得一天才能靠岸,那时恐怕自己早已不能动弹了。
当即凝神静听,要待头顶舱板上无人之时,即窜出去。
哪知正在这时,忽见阳光暴射而下,原来船板又被人揭开了一块,早见垂下一双脚来,似要往下溜。
同时听得头上一人说道:“瞧你这份记性,放到甚么地方也记不得了。”
这人一说话,垂下双足那人即不下舱,坐在船板上,回答说:“我分明记得是放在尾舱里么?我就不信找不到?”
话方落,人也在往下溜。玉麟早闪身到了那人背后,未待他把全身下舱,骈指一戟,快逾电闪,早点中了那人巨阙穴。那人连吭也没吭一声,即已昏迷不醒。
同时玉麟已拦腰抱着他,因怕上面人发觉有异,故慢慢地将他放下。灵机一动,心说:“我何不脱下他的衣服来,自己换上,也许可蒙蔽船上人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