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彬口中在问,但见他眼里喷火,却仍不言语,赶紧一伸手,抓着他的腰带,猛一跺脚,往后倒纵出来,哪知他一松手,鄱阳渔隐已经应声而倒。
就在他将鄱阳渔隐带上岸来时,这一瞬间,只见火光一卷,那船头业已陷入火海。
欧阳彬暗喊声好险,心中却加倍惊疑,忙举目四望,随时暗作戒备,鄱阳渔隐既然已着了暗算,自己人单势孤,如何还敢大意!
哪知四处一看,敌人并无半个人影,倒是那三只江船已然全都陷入火海,而且近船处四外的芦苇,因火势太大之故,亦已着火,风助火势,火趁风威,欧阳彬离岸在两丈以外,尚被那熊熊的烈焰烤得奇热难当。
待看清四外并无敌踪,欧阳彬先松了口气,这才将那鄱阳渔隐挟起,往后退了五七丈远,方将他放下,不用问,此刻欧阳彬已知是被那几个魔头点了穴道,岂料欧阳彬亦是点穴的高手,那流云飞袖拂穴的功夫,亦称得起武林一绝,他立即查遍了鄱阳渔隐的全身,却不知是被点了什么穴道。
欧阳彬这一惊非同小可,探遍了哑穴、心经穴、章门穴,哪知鄱阳渔隐连身子也未曾动弹一下,再试过了三十六大穴,亦复如是,只见他两眼似要突出眼眶,一反普通被点穴道时之态,浑身有如坠在冰窟里一般,欧阳彬倒反而急得一身大汗。
正在无法,蓦听风声飒然,欧阳彬蓦然而惊,赶紧旋身,暴退戒备。却听一人道:“欧阳先生别来无恙,今日恕我来迟一步,好险!好险!”
来的原来是东方杰,儒雅风流,英姿不减当年,一声方罢,只听他身后又传来一声大喝:“小小子,快跑哇,捉王八鸟!”
欧阳彬一听这大舌头嚷嚷,就知傻金刚牛子也来了,焦不离孟,勿恶那猴儿自然也跟在后头。
那牛子跑起来,真个在十丈之外,亦能觉出地在颤动,哪知大小子尚未现身,蓦见一朵乌云直飘而来,眨眼已到近前,只见万里飘风已翻身下了乌云盖雪。
欧阳彬见睽违了十年的好友突然在此现身,心中虽喜,只是喜不出来,忙道:“老弟来得正好,鄱阳渔隐老英雄受了暗算,惭愧我忙了半天,仍无法解救。”
万里飘风却抢着说道:“这是怎说,怎么老英雄也着了他们的道儿?”
只见东方杰剑眉一挑,跟着一皱,说道:“我是今天正午方到,说来甚巧,一到即见过这几只江船,和船上几个魔头,也正是他们将枯竹老人女弟子凤儿和另一个姑娘掳来此间之时,并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你们也到了,停舟在黄鹤楼下,我怕投鼠忌器,再者人单势孤,怕救不得两个姑娘,倒反而于两个姑娘不利,既知你们到此地,这才赶紧前去给你们送信,哪知去扑了个空,故而留条相告,本来找你们不着,想立即回来此间暗中保护的,不料途中遇到了意外事故。”
欧阳彬急道“老弟这些话我们待会再说,且先把老英雄解救过来,不然时间一久,只怕要不好!”其实万里飘风在他说话之时,早已将鄱阳渔隐浑身查看了一遍,亦是无从下手。
东方杰手中一把描金铁骨折扇,以他这十年苦练的功力,不但大罗扇已炉火纯青,隔空点穴更是已登峰造极,这三人中,点穴功夫数他第一,他因见万里飘风已然在查看,只道鄱阳渔隐的穴道举手能解,听欧阳彬说得有异,又见万里飘风只是摇头,这才赶紧伏身一看,立即大惊失色,道:
“不好!这并非普通点穴功夫,而是以内家劲力闭穴,暗算老英雄这人武功太以惊人,凭老英雄这一身本领,若非施于无形,老英雄岂能受此暗算,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高手。”
东方杰此言一出,欧阳彬和万里飘风大惊,两人武学渊博,如何不知这闭穴功夫,是将人浑身三十六大穴全数封闭,若非有上乘气功的人,以恰到好处的手法,打通“督”“任”二脉,绝难解得开,欧阳彬是恍然大悟,同时又焦急十分,因知要打通“督”、“任”二脉,而又要受伤之人无损,非有高绝的手法,和上乘气功不可,此间三人,实无能为力。
东方杰也直搓手,说道:“我虽然也勉强能够,但实无把握,因为这手法要恰到好处,轻则难打通这两大脉,稍重则易伤人,这却怎好?”
这功夫,只见牛子在前,勿恶在后,奔了将来,三人刚一回头的这一瞬间,忽听身后一声:“无量佛,各位不用焦急,这内功闭穴之术,贫道倒能治得。”
那牛子本是张着大嘴要嚷的,忽的像老鼠见猫一般,勿恶也噤若寒蝉。
早听万里飘风白眼一翻,说:“好了,师兄这一到,我们就不用愁了。”
东方杰和欧阳彬同时已看清,这突然在大家身后现出之人,一身青色道袍,白袜云鞋,面如三秋月,发赛九秋霜,仙风道骨,飘洒出尘,手中拿着一柄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