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喝令部下加速前行。
众水手既见首领舍命,自然个个奋勇,船桨如飞划动,小船直若一支利箭插向敌阵。
十数艘官军船只急急来拦,都被杨太闪过,转瞬已逼到岳飞座船前方十丈左右。
杨太手挺钢刀,立于船首,厉喝道:“岳大头,还识得我么?”船身飞射,眼看着就要进入纵身可及的距离之内。
冷不防打横里撞来一艘战船,船头跨着一名身躯异常魁梧的黑脸将军,打雷般吼了一声,船上兵卒立刻荡起巨木,只一下正捣在杨太所乘小船的船舷上,顿时击得粉碎,湖水汹涌入舱,小船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直往下沉。
杨太狂啸连连,足尖一蹬船头,飞纵而起,拚尽全力掠向耸峙前方的大船。岳飞套着金盔的大头彷佛就在眼前,而那深不见底的瞳仁之中彷佛正透着轻蔑的笑意。
就在杨太极有把握一刀砍破那颗头颅的时候,身躯却如同一块大石“噗通”掉入水中。
“只差一尺不到!”杨太恨恨想着,兀自勉力前游,但数十名熟识水性的宋兵已从那黑脸将军的船上跳下,鲨鱼群似的将杨太围裹起来。
杨太眼尖,早看见其中竟有不少是已然投降的杨钦、黄佐寨里的兄弟:全中更是狂怒不已,撇了钢刀,拔出腰间短刀,将身一扎,扎入水中丈许深,短刀顺势划过,剖开了三名宋兵的肚腹。
宋兵知他勇猛,都不敢近他的身,只在外围洄游,耗他的力气。杨太左冲右突,又杀死不少敌兵,却已离岳飞座船愈来愈远。
“此番不利,还是暂且收兵再说。”杨太心中盘算,翻出水面,想要登上己方船舰,却才发现洞庭湖军已被杀得大败,数百艘快船沉的沉、被俘的被俘,只余下十几艘落荒而逃。
杨太找不着人接应,只得独自泅水而行。那黑脸宋将哈哈大笑:“看这小子能游到那儿去?”领着船队赶来,船上兵卒纷纷拋下挠钩、铁抓、巨网,只管把杨太当成鱼一样的捞。
杨太身陷重围,上有快船拦截撞击,下有追兵伺机袭杀,任他水性再好,本领再高,也渐渐支持不住,眼前发花,四肢酸软,胸口喘得几乎部快爆裂开来。
“老爷!”杨太心中不住呼唤钟相神名,渴望钟相老爷能适时显灵,然而一张鱼网已罩士了他的身子。杨太挣扎着鼓起残力想到开那网,但左胁间猛然一阵奇痛,一根铁抓随波卷来,深剜进皮肉,钩住了他的肋骨。
杨太反手一刀砍在铁抓上,却痛得自己差点晕厥过去,湖水大量灌入口中,当鱼网、铁抓向上提拉的时候,他已没有半点抵抗的力气了。
黑脸将军牛皋既擒住杨太,手下官兵高声吶喊,争先驶近敌寨,弃舟登岸,一古脑儿杀将入去。
牛皋瞪起凶睛,一马当先,大叫:“满寨鸡犬杀得精光,一个都别留!”
寨中原有不少老弱妇孺,惊得四散奔藏,哭声动地,牛皋部属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剁,顿时尸横遍地。
另听房上有人喝道:“牛伯远,没人算你当年的旧帐,如今你却连妇人小孩都不肯放过么?”
牛皋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上站着四名和尚,正是“五台三杰”与智和禅师。牛皋不由得满面羞惭,忙喝令部下停止杀戮。
原来这牛皋当年曾投降伪齐,朝廷并未加罪,如今他却借着讨逆之名滥杀无辜,于情于理如何说得过去?
杜太师还想再责骂牛皋几句,却见李宝与燕怀仙双双奔回,腋下各夹着一大团东西,来到近前往地下一掼,却是“铁板凳”齐定与“云岭三雄”的老三,两人脸色青紫,早已没了气儿。
吕善诺道:“其它几个呢?”
李宝望了燕怀仙一眼,耸耸肩膀。“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