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嚷嚷,咱们是偷溜出来的,若叫寺里师伯师叔逮著,苦头有得受。”
赫连锤暗忖:“少林名满天下,高手如云,败在他们手中倒也不冤。”
心头便宽了些,笑道:“久闻少林木人巷、十八铜人阵虫蚁难度,你们七个却怎偷溜得出来?”
铁蛋唉道:“那来的木人、铜人?鬼扯一大堆!你们这些‘外面’的人,就是爱乱传话,死的都传成活的了。”
赫连锤又间:“偷溜出来却是为啥?只是想玩玩而已?”
铁蛋面容一变,晶亮大眼睛立刻暗将下去,等了半晌,方道:“出来找杀师父的仇人。”
说著说著,眼睛一红,竟似要掉下泪来。
赫连锤见状,心中不禁一动:“小秃驴恁地情深义重。我那老不死的老子若是被人杀了,可难保我会伤心。”
嘴里笑道:“和尚讲究四大皆空,我看你是一空也不空。”
铁蛋怒道:“先逮著那个家伙,再空也不迟!”
赫连锤连忙陪笑:“是极是极!”
两人且说且走,不多久来到一座早已破落的祠堂前。
铁蛋道:“客栈都不让我们睡,只好睡这里。”
赫连锤便又老气横秋起来:“下次可要记得带钱。”
铁蛋耸耸肩膀:“每日只见监寺师伯忙著点数‘功德箱’里的金银铜钱,却从不知有这许多用处。”
边说边推开木门进去。
赫连锤跟在后面,藉著月光,只见另外那六个小蜕姓七歪八斜的倒在地下睡。
铁蛋从怀里掏出那包糖炒栗子,喝道:“好吃的来啦!”
那六个闻得此言,纷纷从梦中醒转,挣起身子围过来,兀自揉著睡眼。
“什么啊这是?老鼠屎?”
铁蛋把栗子倒在一张破供桌上。
“好吃得紧哩,明天再去找那人化一包。”
众和尚便人手一颗,叭咂得律津有味,睡虫都跑了。
那个白嫩小蜕泻龅刈眼看见赫连锤站在一旁傻笑,大吃一惊,尖声细气的嚷嚷:“他怎么跑来了?”
铁蛋笑道:“他拜我做师父哩,说要跟我们一起住。”
干干瘪瘪的“二师兄”便把他上下一瞅。
“你打什么鬼主意?”
赫连锤急忙躬腰。
“只是钦佩铁蛋师父的武功,嘿嘿…”那个眉眼鼻嘴全长在一起的小蜕辛⒖滩然大怒,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上没下、没规没矩?既拜了师父,‘铁蛋’也是你叫得的?”
赫连锤愈发作揖:“还不知师父法名,休怪休怪。”
弥勒佛似的小蜕形著嘴说:“师父拜了,却不知师父法名,真好玩!”
铁蛋咽下颗栗子。
“是我忘了告诉他。”
转向赫连锤道:“我们七个全是无字排行,喜、怒、哀、惧、爱、恶、欲,我是老七,叫无欲。”
赫连锤暗暗好笑。
“光只好吃一项,就称不得无欲。”
但见铁蛋一指那小弥勒怫。
“他是老大,无喜,我们都叫他怕痒鬼。”
又一指“二师兄”:“他叫无怒,浑号狐狸。”
赫连锤左一瞧,右一瞧,怪道:“这狐…无怒师伯的年纪比无喜师伯大得多,怎么反而排行第一?”
铁蛋道:“排行是以人门先后为准。怕痒鬼从小在寺里长大,狐狸可是十几岁才被他爹娘送进来的。”
赫连锤点头道:“怪不得他花样最多。刚才白吃白喝的主意当然也是他出的了。”
怕痒鬼无喜笑道:“我们本来都不晓得‘外面’是什么样子,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赫连锤暗忖:“倒要提防这家伙一点。”
铁蛋又一指苦瓜脸型的小蜕校骸八叫好哭鬼,法名无哀。”
一指大块头:“他叫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