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梅的有一段恩怨未了,区区在下为人之子,势必要为父了偿…”
他再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金翅银羽身侧的中年美妇业已满面泪容,那注视他的眼神内也有凄哀交织的感情,使他斗然愕住了。他极力思索这桩怪事,尤其当他见她面时那一种至亲的感觉浸动心怀,使他如迷途幼年遇着亲娘似的,那一霎那间深刻的感觉,确非普通之人可比。
他也会怀疑当前的中年美妇就是自己的亲人,可是,这个想法太天真,他一直不敢让它占据心头,怕弄不好自找没趣。金翅银羽何等精明,见他踌躇疑迟,不下决定,情知有异,紧接问道:“令尊何人?难道…”
一言未了,金遗龙突然抬起了手掌,暴叱道:“就是它!”怒目一扫,倏地欺身直上,扬掌劈下。
金翅银羽能击败数十黑道好手荣登第一剑客,身手毕竟不凡,仓猝里来不及撤退,却借一仰之势飞起一足向他左膝踢去。
这一手御敌之招,攻敌之快,神奇狠辣皆而有之,果然不愧为黑道第一把交椅。金遗龙斜退半步,反臂横削,指尖微扬,劲抓金翅银羽足心七弦重穴。金翅银羽嘿的一声收住足势,向后暴退一丈,道:“金少侠武功盖世,玉面飞戟看来不是你敌手了。”
金遗龙冷笑道:“闲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吧!”右臂一送,足下忽地跨前三步,双腰一拧,竟如不倒翁一般轻巧地躲开一击,反手一捞,掌风霍然呼啸而去。
金遗龙不闪不退,看准来势,举臂硬架,只听格的一声,双方矍然吃了一惊,纷纷回退跳开。
金翅银羽暗想:“我这一捞,暗含小天星掌力,铁石撞上也得碎裂,别说一双肉做的臂膀了,看来这金遗龙武功修为,当真是已至神鬼莫测!”
金遗龙臂端隐隐有些酸麻,若非事先防备,只怕臂膀再难使唤,不禁惊忖道:“不对,不对,梅孤云所习的内功显然不是普通硬气软功之类,否则以我纯阳真气威力,一经触中必然引起反震之力伤害对方。看他神凝气沉,一丝暗伤也没有,难道真有一两手惊世骇俗的本事?
两人同是内家绝顶高手,是以稍触之下便明了对方的势力。此刻两人心中有数,皆知逢上举世难罕的强敌,再不敢贸然动手了。
金遗龙眸光湛湛,蓄和以待,忽叫中年美妇叹道:“你们别斗了,上代作的孽岂是下代能了解的?”
金遗龙心头一动,向她问道:“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美妇注视他道:“孩子,你岂会清楚,唉,这笔恩怨谁是谁非,至今犹难分析,你何苦为…”金遗龙大被一惊,立刻打断她的话,问道:“您说什么?您也知道这事么?您究竟是谁呀?”
中年美妇先不回答,霭然问道:“孩子,你是金鸣飞将军的儿子对么?”
金遗龙目呆口张,心弦大大地震荡着,他呐呐道:“姑姑,您是谁?你到底是谁?”他偷偷斜了申微翠姑娘一眼,见她睁大了眼,十分仔细地在听,不禁忙道:“不是,您说错了,家父不叫金鸣飞,也没福气当将军!”
说完话,忽听身后申微翠姑娘微微叹一声,仿佛芳心甚感失望。中年美妇明柔的眼眸又聚满了泪水,她悠悠叹道:“是的,孩子一定会这样说,谁叫做父母的人丝毫未尽到责任…”
金遗龙呆呆地站着,心中疑念如潮:“姑姑一定是我的亲人,她似乎很清楚我,她是善良仁慈的人,无须要隐瞒什么。唉,怎么办呢?申微翠就在身后,如被她得知我就是金鸣飞将军独生之子,不知有何感想?”
他想:“后果一定是这样的,我明了了姑姑的身份,却失去申微翠,因为我曾假扮疯汉欺负于她,唉,想不到事情这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