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散,额上也遍布汗珠,鼻腔内呼吸急促,脸瞠全红,宛如才煮熟了的虾子,显然他以极暂短的时间内动用了过多的真气所致。
当玉面飞戟栽扑地上时,他已扑通一声,推金山倒玉柱,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他脸色苍白,手足颤抖,昏迷得不醒人事了。
武当玄机道长扑至太极掌门陈太和的身旁,厉声喝道:“尔等冒犯大会规矩,难道不知死…”
那两个武林健者被陈太和迫得左晃右摇,正感被力之际,又经武当掌门玄机道长横身一挡,形势更加垂危。
不数招,两人各被当代大派掌门之人以拂穴之法制住要穴,双双扑倒地上,照样也不省人事。
梅孤云去而复回,眼光扫过斗场,脸色为之一变,脱口问道:“都死了吗?”
法虚大师摇头道:“金少侠没死,还有那个黑脸的…”
梅孤云心头大放,笑着接口道:“那黑脸的叫狄青,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高手。”
法虚大师嘘出一口气,叹道:“怪不得他那驳剑之术,吾生平仅见,原来这人大有来历…”
说话时,一个脸色阴沉,目光闪烁的老者自远方趋了过来,嘿嘿冷笑道:“都死了吗,都死了吗?”
他一脸惊喜,也有如许惶恐,这种变化莫测的感情,的确费人猜疑,但是,梅孤云却认识此人,他用鄙夷的口气招呼道:“久违了,南宫虎,你近来好吗?”
来人南宫虎阴阳怪气地回答道:“姓梅的,你也不错呀,尤其这姓金的死了之后,你的宝座即可安稳了!”
梅孤云脸色一沉道:“胡说八道,金少侠如死,你才真正高兴哩!”
南宫虎—怔,喃喃地道:“什么?…如…如死…难道他没死?”
他一面向金遗龙走去,眸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一瞬不瞬地注视在金遗龙脸上,敢情他已获知兄弟的死因了。
梅孤云情知他弟兄与金遗龙间的恩怨,见他如此,不禁心头大震,慌忙一个飞身掠去,伸手截拦。
但是,南宫虎却似在仇恨迷失了理智,一见他来,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拂去。梅孤云猝不及防,险些被他扫中,一霎那间触动心中之火,立意把这个为害武林恶徒除去,便以绝顶内家罡气结结实实地拍在他肩膀上。
南宫虎想扬掌朝金遗龙拍去,突被梅孤云斜地里一掌击中,登时肩骨碎裂,和身便倒。
他似乎没料到梅孤云会向他展开杀手,至死仍感不解,微弱地呻吟道:“梅孤云…你…你为何要杀我…你…。”
梅孤云道:“你是恶徒,留在世上没用…”
他眼帘下垂,不去理他,因为他与他之间并无深仇大怨,多年前也曾握手言欢,那是旧事,是梅孤云不明白他的底细。
但是终归有过一场交谊,如今横心杀却,未免有点愧疚。南宫虎生前武功根基极好,是以受此大创,仍未立即死去,口中吃力地道:“姓梅的,金小子…他…没真死…”
梅孤云道:“不错,他只受伤而已!”
南宫虎突然大叫一声:“气煞我也!”
这叫声十分响亮,连梅孤云也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装死哩,然而南宫虎喷出一口鲜血之后,随即合上双眼。他脸色十分惨厉,仿佛死得不甚心甘情愿似的…
“人都免不了一死,像他,作恶一生死犹应得,早知今天何不追究永恒的真理,隐世而修…”
梅孤云突似悟通了什么,沉思一会,越想越对,忍不住跳跃而起,口中长长吟道:“我将驾风而去…独留青山老屋…世人皆醉,独我清醒…”他胡乱地吟着一些似通非通的诗句,豪情雄风因而熄灭。
直到他向法虚大师表示退出武林,归隐江湖的心意时,法虚大师大被一惊,怔怔说道:“施主不欲称霸天下武林?”
梅孤云消沉地点点头,落漠地望了金遗龙一眼,喃喃自语道:“别了,孩子,你与你母亲的鸿沟,我已将之填满,再见面时,应享天伦之乐了。”
他漠然而去,风长清凉的黄昏里,庐山南面有他修长的影子。
于是,双奇大会突然在少林方丈宣传下消散了,尽管千百的武林健者有惊奇、失望、灰心、寂寞、喜悦、苦愁等不同的情绪,但它终于不复再现。
于是,梅山之顶,忽现侠踪,在那长剑呼啸声中,一个适中而健巧的影子扑入梅山神尼怀里。
当群雄集于葛岭山上肆情高歌时,一切已成了明日黄花…
不久,关洛道上,两匹健马飞驰着,有人说:
“青青,你苦闷了许久,这一次广游名山大泽,是否怒气巳消?”
“你真坏,准是你姊姊的…我也不跟你做伴了。”
“其实,申家女儿并不薄命,那固恃的思想最落伍,我不相信命运造人,应该是人造命运。”
“哼,我与姊姊等着瞧就是!”“明年,我若渡过难关,那就相安至终!”
“胡说,那南海圣僧是你师祖,他会对你怎样?”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