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想到待会儿像那个“杨公子”一样狼狈不堪地下去,还有水寨门外那么多围观的人,这要是被撵出去,不但他难看,就是与他同来关山岳、沈沉鱼、秦宝宝…
他突然想起了秦宝宝,秦宝宝刚才对自己说什么来着?
他敲了敲脑袋,他被和尚和儒生这么一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
心诚则灵。
秋莫离暗道:“对呀!心诚则灵,只要自己真心想娶龙小姐,不论什么困难都能对付。”
忽地琴音一止,温儒生弹完了,问道:“小友,你听此曲如何?”
秋莫离傻眼了,刚才尽顾了胡思乱想,竟忘了听琴,又一想。即使仔细听也听不出个名堂来。
当下默记着“心诚则灵”他便缓声道:“不瞒先生,小可自幼在少林寺长大,佛门清心寡欲,戒律繁多,因而于这等雅物少有染指。先生之曲清越绝伦,似我等这般俗人,又哪里能听得懂?”
他这番话说完,原以为温儒生会像笑弥勒一般跳起来轰他走。谁知温儒生竟是面带笑意,频频点首道:“学识虽有不足,诚实却是可嘉。”
秋莫离喜出望外,这真是应了秦宝宝那句“心诚则灵”的话了。
他连忙站起来,冲温儒生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成全。”
温儒生面容一肃道:“怎么,这就想过去?”
秋莫离愕然。
温儒生道:“刚才我劳累心神,弹了这么一首大曲,你听了半天却回个‘听不懂’,你这不是存心拿我消遣么?”
秋莫离慌忙道:“小可怎敢对先生不敬。实是孤陋寡闻,不得甚解。”
温儒生道:“孤陋寡闻之辈,岂能为龙王佳婿?”
秋莫离急道:“先生不是说为人在一‘诚’字么?”
温儒生哼了一声道:“我没时间跟你辩驳。”
秋莫离道:“那先生打算如何?”
温儒生道:“看在你诚实可嘉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且说说从我这首曲子中听到了什么?”
秋莫离这会儿不但双鬓流汗,连内衣都湿了,有心想再来个“诚实”告诉他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可这话说出去,岂不把温儒生气个半死?
温儒生又道:“快说呀!”
秋莫离忽然想起朝庭庆典宴乐时,那些王公大臣赞扬乐师歌手的说词,当下一股脑儿拼拼凑凑,说道:“小可适才闻先生雅奏,如聆仙乐,或巍巍乎高山雄壮,或荡荡乎流水缠绵,慷慨激越处似龙吟凤鸣,幽幽清逸处似秋虫唧唧,当真是妙音随心,人间罕有。”
他说完这番话后,便如一待毙之囚,垂首而立。至于刚才说了什么,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温儒生听罢惊诧不已,瞪着眼睛看了秋莫离半天,忽地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天意为缘。”
秋莫离一听这话,差点蹦了起来,喜道:“怎么,我过关了。”
温儒生站起身夹,让开身后一道舱门,道:“你可以进去了。”
秋莫离又乎是飘着来到门前,忽地回身问道:“我是怎么通过的?”
温儒生道:“你起头让我出题,我原以为你是博学多识,个中高手,便选择我最为拿手的一绝。”
秋莫离脸一红,暗道:“我落得大方,倒把这老先生给冤了。”
温儒生又道:“我这首曲子原取自高山、流水、龙吟、凤鸣、摇波、红霜、秋夜、良宵,八大名曲中的几个篇章混杂而弹的,即使是琴中高手,也难解其源。”
秋莫离暗自庆幸,若非自己据实而禀,而附庸蒙混,那可就糟了。
温儒生又道:“你明明不通音律,却情急之下将我的曲中之意详解无疑,足见此乃冥冥天意。小友,你可要珍惜哟!”
秋莫离忙冲温儒生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
说罢,转身推开后面的小门。
第三间舱房与前两间大不相同,没有窗子,舱内昏暗沉沉,仅靠舱角一盏小小的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秋莫离进来后,背后的门一关上,光线忽暗,一时没看清屋内的情景。
待渐渐适应,才看清船舱不大,四壁空空,除了舱角一张断了三条腿的破桌和一盏油灯,便只有一个衣着邋遢的老道坐在地上打盹。
秋莫离已然见识了儒释道中的温儒生和笑弥勒,当然知道此人定是那个恶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