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伤神?还是苦思往事?没有人知道。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迟滞地说道:“那是一次奇妙的见面,也是一个伤心而又残忍的后果。那正是令尊在威远镖局闯出字号时,而我双尾蝎的名号,也正被江湖上所传闻。令尊在保过一次镖之后,顺道游览庐山,而我却是到五老峰赴一个死约会。”
“对不起!牛伯伯!什么是死约会,是双方不见不散的意思吗?”
“死约会是我自己为这次约会所订的名字,约会双方的人,见面之后,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五老峰…”
“啊!牛伯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会呢?”
“武林道上,动辄以死相拼的事,随时都有,也许是一件芝麻小事,可以酿成流血五步。有人批评武林之中血腥气味太重,有悖天道,终非是福,这话是有道理的。所以,五老峰得命归来,我就决心不让秀姑学武,日读诗书,闲做女红,我只希望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儿。”
戈易灵拉着牛秀姑白嫩的纤纤玉手,再看看自己,她忽然觉得女孩儿家习武,终日与刀剑枪拳为伍,使人有不知所以的感觉。但是,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灭门的血仇,即使不成心报复,至少也应该知道,何以有如此的惨事,如果自己不具备武功,恐怕这件事就渺茫了。
牛秀始已经消除了对戈易灵的羞涩,她轻轻说道:“戈姐姐!我总觉着不是爹的女儿,不能为爹分劳分忧。”
戈易灵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秀姑…”
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只见牛奇的脸色突然一变,立即说道:“戈姑娘!请带小女立即到后面去吧。”
他再对牛垠一点头,说道:“二弟!去接着他们。”
戈易灵不便问是什么事,他只知道庄外来了一批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无法了解。他只是匆匆地携同牛秀姑避到庄后。
大厅里只剩下双尾蝎牛奇一个人,他仰着脸,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口中还在哺哺自语,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的是他正在面临着一项重大而困难的决定。突然,他的右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良机一失,永远难逢。”
这时候从大厅外面进来十几个人,一色的劲装,其中还有四个是女的,自然有一股英气逼人,看来武功不弱。牛垠将来人拦住距离牛奇十步开外,他自己过来轻轻叫了一声:“大哥!”
牛奇脸上没有表情。
“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说,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要人。”
“你告诉他们,今天是除夕大年夜。”
“我说了,他们说正因为是除夕大年夜,所以他们主子一定坚持要人。”
“来人做得了主吗?”
“其中有贴身亲信,看样子可以做的了一半主的样子。”
“叫他们过来。”
“大哥!”
“二弟!你把大哥看成废物了?即使真的如此,有你在一旁,又有何妨?”
牛垠招手请那十几个人走过来。
牛奇含着笑容说道:“各位之中,有哪一位能代表你们主子讲话?”
“我们都是奉命前来接人,没有什么话好说。”说话的是一位长得十分清秀,而在清秀中又带有几分英挺的姑娘。
“这位是…”
“我的名字叫冷月。”
“冷月姑娘!请你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回话,十五年都已经过去了,又何至于在乎这样的一夜,况且,今夜又是大年夜除夕。”
冷月还没有答话,另一位姑娘立即反唇讥讽道:“牛庄主!如果你能记得今天是大年夜,就更不应该如此故意刁难。”
冷月立即拦住她:“你不要多嘴。”
牛奇笑一笑问道:“冷月姑娘!这位是…”
“她叫流云。”
“流云姑娘,我的行为看似刁难,其实如果能设身处地一想,大概这刁难二字,就不会出自姑娘之口,可惜我无法也不能够让姑娘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