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叶剑虹的衣服正好有一道皮饰,抵销了剑锋,伤痕深不及寸,还只能算是皮肉之伤,真正说来,叶剑虹伤的是“心”不是伤在“腰”他这一辈子没有被人伤过,这份痛苦,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龙步云松了口气,从身上取出药丸,嚼烂以后,敷在伤口,再撕下自己的衣襟,紧紧地为叶剑虹包扎妥当。
这一切都看在叶剑虹的眼里,他有此颓然地说道:“你可以为我解开穴道了吗?”
龙步云连忙说道:“对不起呀!我是怕你误会,所以…”
一面说,一面伸手拍开叶剑虹的穴道。
叶剑虹坐起来,伸臂舒腿,笑笑说道:“你的药真灵啊!可是…”
他突然也运指如飞,连点龙步云上身三处大穴,龙步云连“啊呀”都不曾出声,翻身便倒在地上。
杜春岚一见,大骂:“姓叶的!你真是狼心狗肺。”
叶剑虹连头都不抬,用剑挑开龙步云的左肩衣服,整个左肩膀,都已经被血湿透了。
这一道伤痕,是从琵琶骨下面划过,只一指之差,整个左臂就差点报废了!叶剑虹也从自己身上掏出药瓶,小小的白色瓷瓶,倾倒白色粉末。因为伤口长约三四寸,深入肉内,几乎伤到了筋骨,叶剑虹连倒了两瓶,将伤口盖住。
他也照样地撕下自己的衣襟,将龙步云的左臂,紧紧地包扎住,然后,他照样地运指连点,解开龙步云身上的穴道。
龙步云醒过来,睁开眼睛,刚说了一句:“叶兄!你…”他立即爬起来,伸手抚着左肩。
叶剑虹笑笑说道:“这回咱们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不过…”
他迈步走开,用脚踢开那四个人的穴道,回头对龙步云说道:“有机会我还是要向龙兄讨教!”
龙步云当时一愕,但是立即笑道:“那是我的荣幸,我当然乐意奉陪。只不过…叶兄!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流狼汉,是个无根的浮萍,再见面时,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叶剑虹笑说道:“那有什么关系?江湖上不是流行两句话,说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吗?再说,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是刀王的儿子,只要你到西南,还怕找不到我么?”
龙步云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你此刻就要走吗?”
叶剑虹笑道:“怎么,要挽留我吗?是龙兄的意思?还是主人的意思?”
杜春岚当时立即说道:“叶兄!杜家庄还不至于量窄无知到如此地步,请叶兄留下,度过明朝寒食之会。”
龙步云上前一把握住叶剑虹的手,恳声说道:“让我说句老实话,如果此刻你真的要走,那是心存芥蒂,对杜家庄来说,‘刀王之子’是不愿意解这个梁子的,那样会让人不安!”
叶剑虹哈哈大笑,他笑得很率性,俊秀的脸都笑红了。他停下笑声,很认真地说道:“容我说句狂妄的话,刀王的儿子不会记仇的。再说,这件事是我的错,虽然我对杜庄主的令妹是惊艳爱慕已久,手段方法不合人情,这大概就是西南边陲与中原文化的差异。”
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阵。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会增加我的羞耻,告辞!”
他十分潇洒地一拱手,大步离开,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受了伤的人。
龙步云跟上两步说道:“叶兄!方才后院那几个人…”
叶剑虹脚下没有停,口中说道:“你解开他们的穴道,他们自然会赶回西南,你放心啦!”
他走得很快,顷刻消失在夜雾里。
当叶剑虹的身影消失在大家的眼里,场子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一拥而前,许多赞美的歌颂,以少林的全非长老说话最能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