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压下去,输赢并不全是自己的事。
他压下心头的醉意,彻底放松自己,把怕醉的念头打发得干干净净,让心中一尘不染。
他端起玉碗,邀张严馨同饮。
三个人一口气又喝下十几碗,情形有些不同了。牟道仿佛闯过了难关,感不到酒的威力了。视酒如水了。头晕亦有所减轻。
辛子林的脸更白惨了,欲笑不能了。
张严馨的变化最小,只是脸色更红了。
三个人又喝下去八九碗,辛子林的手颤抖起来,大汗淋漓,粗喘不止,仿佛正受炼狱之火的熬煎。
牟道的脸开始返黄,红意向眼珠儿转移。
张严馨额上已出香汗,仿佛出浴的美人,更有一种醉人的清新。
三人又十碗下肚。
辛子林一头栽到一旁,烂醉如泥。
牟道的两眼红透,仿佛两轮早晨齐出的太阳。
张严馨脸荡起一层红云,宛如被什么罩着似的。在她脸上,牟道看到了她的灵魂,那是一个透彻无比、美丽无比的生命,她正在广漠的空间里飞扬。”
牟道似乎受了她的感染,觉得自己也要飞起来了。这时,他产生了错觉,以为与张严馨携手的不是戈剑,那分明是自己。
这时,张严馨笑道:“牟兄,我们还继续喝吗?”
牟道眨了眨眼睛,觉得声音来自遥远未来,美极了,动听极了,人声几乎合而为一。
他几乎还没弄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忙说:“喝,喝,不喝它个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你呢?”
两人一碗一碗地喝下去,直喝得衣服湿透,飘飘欲仙方止。
两人都没有倒下。
不过张严馨的气色比车道好得多,仿佛在说她永远不会醉。
两人喝得酣畅淋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实则大有分别。张严馨喝酒能长功力,牟道喝酒只会醉人,也许更槽。
张严馨用那美得无法形容的眸子看了牟道一会儿,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牟道几乎被她看化了,不知她何以叹息。
两人算是酒知音。
少顷。花心夫人的灵般闪出,轻笑道:“好得很,鬼小子捞不到老婆了。”
牟道有些不解,呆呆地望着她。
花心夫人说:“有此一醉,他会把什么都忘得光光,等明白过来,那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君儿成了‘酒神,他醒来后心里只有崇拜了。”
牟道不知真假,没有吱声。
花心夫人一挥手,笑道:“我帮完你的忙了,你该帮我一个忙了。”
牟道一惊:“你要我做什么?”
“杀一个人,这不是难事吧?”
“可我轻意是不杀人的。”
“杀一个坏人却是你应该做的。”
“杀谁?”他觉得上了当。
“‘玄门瘟神’云中魂。”
牟道心中一惊:“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要杀我们。前些日子,他派人前来向小女求婚,我没有签应,他怀恨在心。这回他打上门来,威胁我们,说再不答应他,就横扫铁神教。这样的无赖不除行吗?”
牟道看了张严馨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好的人儿岂能让云中魂夺去,那戈剑岂不白热乎了一阵子?欲夺张严馨的人多少也是他的情敌。云中魂确实不该太幸运。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可以会他,结论到时候再下。”
花心夫人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牟道随着小玉摇摇晃晃而去。
张严馨不知母亲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急道:“妈,你到底要怎样?”
花心夫人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两虎相斗是个什么结局呢?酒不能让他白喝。”
“干吗要让他们相斗?”
“难道这不是很有趣的事吗?”
张严馨不快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发了善心呢,原来救人是为了杀人。”
花心夫人笑道:“傻丫头,妈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呢想不倒桂花酒竟洗不去他的功力。”
花心夫人淡淡地笑了,很自在。
牟道在竹屋里躺了有一个时辰,走到外边去。
这时,花心夫人飘忽而来:“那小子就在前边的山岗上,你会他去吧。”
牟道没有言语,径直向南走去。
他来到山岗上,一个高大的刀客已站在那里。
车道向他靠过去,那人猛地转过身来。
轻摆,象一片云。
两人冷冷地对峙了一会儿。牟道问:“你是云中魂?”
“不错。”云中魂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