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晶长剑划出一个明透的弧儿,剑芒森森,一式“八方风雨”幻起无数银星刺向众人。
霎时惨叫迭起,血洒大地。
方子玺双掌一错,闪电般拍出十六掌击飞七八个人。一交手,官差就报销了十几个。
官差们被吓破了胆,有的欲逃。
尤晶正欲扶父母逃走,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许多捕快和湖客,截注了他们。
丁总管又嚎叫起来:“快抓住他们,活扒皮!”
捕快们欺身而上。他们的身手比一般的官差可强多了,知道怎么打击敌人和保护自己。
尤晶无奈,只好一面护着父母一面与捕快们周旋。
旁边的江湖客又加进去,她顿时感到巨大的压力。
方子玺也有一群人围着,他要击退众人也不容易。
不知是谁手法挺快,一刀劈了尤机,人头滚到一边去。
尤晶顿时泪雨纷飞,一声怒吼,再使“碧月狂风剑”寒光闪飘起。沉重的血气使她失去了理智,一味地杀下去。
渐渐地她成了血人,足下是一片红雪。
片刻,围攻她的人几乎死绝,狡猾的早已逃跑了。
方子玺双手也沾满了鲜血。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但他们要找父母也困难了,他们已血肉模湖,分辨不清了。也许捕快们杀不了他们的子女,就拿他们出气了。
尤晶跪到母亲面前,感到一片天昏地暗,听到无限嘶喊,仿佛进了地狱。
方子玺默然无语,父亲和岳父母死了,他心中一片空然,伸手想抓住什么,办不到,连他们一个完整的笑他也没记住。
旁边又有了脚步声。方子玺低说:“雪妹,我们快点走吧,若涌来官兵就走不了。”
尤晶一言未发,猛地挟起父母就走。
方子玺也只好挟起自己的父亲追上去。
两人一阵狂奔,到了城门口,爬上城墙,飞身跳下。几个起落,消失在雪夜里。
干冷的风吹红了他们的双颊,夜睁开了眼睛。他们把父母的尸体放到满是积雪的山坡上,天已亮了儿了。
两人坐到雪地上相对无言,任风从他们身边流走。这一夜给了他们太多的痛苦,他们失去的也太多太多。
尤晶几乎是苍白的了,显得那么憔悴衰弱,仿佛再有一点儿灾难就可以把她击垮了,就象路边蔫黄的柳枝儿。
方子玺两眼布满血丝,也有无限倦意,他的神情可以用苦笑概括、他是男人,不能露出太多的悲哀。在他心中,应该还有一块净土,那是留给妻子的,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许久,方子玺起来用剑挖土,十分吃力,似乎他的力量已用尽了。
尤晶淡漠地看着他,毫无表示。
一剑一剑挖下去,终于挖出三个坑来。
“雪妹,就在这儿把父母安葬了吧!”
尤晶又落下泪来,父母一入土,就永远地消失了,在人间的情与恨亦不复存在。这就是人生,称得上完结吗?她感到某种情感还与父母联系着,不想割舍。
方子玺叹了一声,猛地扑到地上,把头插进深厚的雪里,似乎想嗅到死亡的气味。
“地里有什么好,为什么这是人的归宿?”他受了方色雪的感染,亦忧郁起来。
然而,他们终于埋葬了死者。山坡上多了三座新坟。他们立上石碑,慢慢离去。
出了群山。方子玺道:“雪妹,我们先回家吧,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生儿育女,好吗?”
尤晶猛地停住了,冷漠地说:“家已完了,我也该去了”
方子玺大吃一惊:“雪妹,你这是何意?”
“我们的缘分已尽,各奔东西吧!
“我们从没发生过口角,心心相印,怎么就没了缘分?雪妹人生能有几回乐,干吗要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