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身躯高大。他们正在那里迎风谈笑,声音粗犷,一句也听不懂。其中一人,竖起手中长矛,一会又去量那月亮的影子意甚躁急。
哈大锤轻拉了何笔一下,悄声道:“他这般样子,就快到走的时候了。”
何笔立刻止步,随他伏在一株大树后面,探头外望,等那四人一走开,便即溜进去。仔细端详那崖上要口的形势。崖下面石笋森列,高低错落,几无立足之处,上面又有峭壁,那石缝离地,少说也有二十多丈,真是奇险无比。只见那石缝口边,有一个极长的云梯,斜挂到地,是用山中产的大毛竹做的,想必这是他们使用这云梯来做上下要口之用。因为用得久了,事先藤子和竹经他们用本山所产沙油浸过,看去黄澄澄、亮晶晶的又光又滑。
何笔心想;少时他们进山沐浴,这云梯如不撤去还好,如若撤去,凭自己轻功,飞纵上去倒不甚难,大锤可就不易上去了…
忽然上面石缝中的四个人,立起齐声呼啸,各自穿好筒裙,朝着云梯走去。就在这时,用作上下要口的云梯忽然往前拖动,渐渐离地往上升起。
哈大锤拉了何笔一下,低声道:“还不快去,来不及了。”说罢,他身子一纵首先往崖下跑去。
何笔被他一语提醒,连忙跟着就追。二人的脚程差不多,何笔的轻功自比哈大锤强得多,不过一个路熟,又是自幼在高山峻岭间跑惯了的;一个却是初步险地,行时还得留心看路。
相隔那云梯,本有四五丈远,哈大锤业已先到,那云梯也就是拖近崖前有一半光景,斜升起两丈高下。等到何笔赶到时,云梯上升已快,已离地有六七丈了。
何笔见状,心中一急,用尽平生之力气,身子斜着向前,往上便纵,总算抓住了那云梯。
那四人转动绞盘,将云梯拉起,一多半置在崖口里,另一小半,就在崖悬口外。因为,从无人敢来惹事,就都大意了。
铁锅冲通外面的除了这一条险路要口之外,还有一条,只是他们自己人能走,是个极长的悬崖夹壁,看去没有这个难,可由下面步行通入。可是两边壁上俱是洞穴,沿途有不少大藤,壁高千仞,宽不及丈,只中午时有一线天光,外人决混不进去,人行其中,如被他们发现,他们居高临下,不用下来动手,只用几根长矛,几块石块立时送命。眼前这条通道,看着似难实易。只一上去不但如涉康庄大道,而且随时都有藏身之所。
哈大锤为了要除去孽龙拉拉,以前就亲自伏身崖前树林中,窥查甚久,早已想好了主意。
现在梯子一动,立即冲上前去攀住,忘了事前嘱咐。他这一纵身,本可能纵得高些,当时只恐怕落后,心里一慌,纵时万没有想到云梯上有藤索拉往,又有绞盘升降,越到末了越快,猛一伸手,总算抓住了藤索。
上面四人,仍还未走,两人恐被看破,就伏在梯子下面。直等石崖上面没有声响,这才翻身上去,直往要口内奔去。
凭高下望,月光照处,铁锅冲全景,尽现眼底。崖下,恰如一个碗底,四边都是山岭环带。孽龙潭就在东北角上,一泓碧水,平铺如镜,天光倒映,月浸波心,却静悄悄地不见一人。何笔悄问哈大锤,才知道孽龙潭自从大藤族占据之后,已非昔年光景,大藤族除了年时祭拜,平常轻易无人前来。他再向西北方面一看,只听大藤族人狂歌吼啸之声,远远随风吹到,因被山角挡住,看不见人。北面山崖下古木千重,围绕之中,现出一座岩洞,正就着崖顶当中一块突起的地,隐隐有灯光透出,知道必是孽龙拉拉酒后方在酣睡,看情形来得正是时候。
两人计算,那卧底的娃子,必在坡下僻静之处等候,四顾无人,一路低声问答,往下走去。刚到崖底,何笔一不小心,踏在一块将坠的山石上面,滑动了一下,手一甩正碰上腰间剑柄,方打算取剑出来,人已到了坡下。忽见道旁闪出一条黑影,哈大锤已看清来人正是卧底的那个娃子,忙即上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