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呵呵地道:“老爷子,我们老东家这两天正叨念着你老,不知是否平安地把二十万两银子送去北王那边了。”
包震天叹气又摇头,他沉声道:“老爷子呢?我得马上去见他。”
兰儿道:“不急呀,先到后面去坐坐,吃点喝点说说话,我们少东家刚抽了烟睡着了。”
她提到少东家,那当然说的是石小开。
她说石小开抽烟,八成就是鸦片烟。
包震天道:“石少东在后面?”
兰儿道:“刚刚累了几天,他在休养。”
包震天道:“累了几天?干什么去了?”
兰儿看看君不畏,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啦,只为了一个小瘪三,包老呀,你看,如今这江湖世道全乱了,牛鬼蛇神之外,还增添了不少牛头马面,癞蛤蟆全成精了,这江湖上的规矩他们也不管,到处装人熊卖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功夫,我家少东气不过,这才…”
包震天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全不按牌理出牌,你争我夺,天下难太平,好人哪,谁是好人哪?”
他老这是有感而发,只因为他已经两次上当,悲哀的乃是他至今还不知玩他的人就是小风城的石不全。
包震天如今又来请教石不全了。
对于兰儿的话,君不畏只冲着兰儿扮了个鬼脸,他什么话也不说。
兰儿俏嘴微翘,一副卖弄地又道:“倒是忘了一件事情要对君先生说了。”
君不畏这才开口道:“何事呀?”
兰儿贴近君不畏,道:“我的那个小妹子翡翠呀,她可是为你害起相思病了,过去每餐两碗饭,如今只吃小半碗,茶不思睡不着,梦里还会哭醒过来,问她究竟怎么了,你猜她说什么?”
君不畏道:“她说什么?”他见兰儿用眼瞟他,不由又道:“我以为她病了。”
兰儿道:“对,病了,她害相思病了。”
君不畏一笑,道:“她想谁?”
“你。”
“我?”
“不错,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她对你说的。”
“她在梦中叫你,她叫君先生。”
君不畏哈哈笑了。
兰儿道:“你不信?”
君不畏道:“如果你是翡翠我就会高兴了。”
兰儿道:“你马上就会看到翡翠了,你也会知道我的话是多么诚实。”
包震天摇头叹气地道:“真可悲呀!”
君不畏道:“什么意思?”
包震天道:“我在悲我的歹命,我已年迈苍苍,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早已时不我与了。”
只这么几句话,三人已越过二门来到后大院了。
君不畏抬头看,啊,正屋中间坐着石小开,他醒了。
他是听到声音便立刻走出来的。
君不畏如果相信兰儿的话,那么石小开的出现是令人吃惊的,谁向他报告的?
石小开拍着巴掌站起来,他笑得虽然不太好听,也不自然,但那还是笑,也有笑的味道。
包震天急走一步走进门。
“少东啊,老夫再世为人了。”
石小开扶住包震天,道:“老爷子一路辛苦了,快请坐下说话。”
他对君不畏一抱拳,点点头,道:“君兄,你真乃可攀交之人也,坐,坐。”
君不畏道:“石兄,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石小开道:“我相信,哈…”不旋踵间,只见两个姑娘双手捧着点心进来了。
两个姑娘中就有翡翠姑娘在。君不畏对翡翠看一眼,他发觉翡翠也在看他,视线接触一场喜,两个人的脸上有了笑。
兰儿小声道:“君先生,我没骗你吧!”
君不畏没开口,翡翠已把吃的往他面前摆,石小开招呼两人吃点心,他对君不畏道:“君兄,上海怎么又会出同样的事?太过份了。”
君不畏看看包震天,心中真想笑出来。
石小开也想笑,因为石小开明白君不畏果然没有把他父子两人的阴谋拆穿。
石小开这几句话也正是对君不畏的一种赞赏,君不畏一听便知。
他呵呵一笑,道:“石兄,我什么也不知道,谁知道东王会在暗中捣鬼。”
石小开道:“还是君兄侠义心,又把包老护送回来,我爹那里得对君兄一番感谢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不贪心,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半分不取,哈…”他这一笑,石小开也跟着笑,但石小开心中在开骂了:“你个王八蛋,老子没有忘了你的白银八百两。”
君不畏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姓石的只需把欠的银子拿来,他们就两便,至于包震天,由他们父子两人想怎么利用就怎么整吧。
包震天道:“石少东,老东家还要等多久能来?”
石小开道:“我爹在街后家里,等一等我带老爷子去见我爹。”他看看包震天的模样,又道:“包老爷子,恕我多口,为什么北王的人转而投靠东王,而你老一点也不知情?”
包震天道:“少东家,你还不知情呀,不过我一说你便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