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钱能使鬼推磨。”
终于,顾家药铺的大木门开了。
玉柱子被当作上宾一般,招待在顾家药铺的客厅上,连客店小二都沾了光,也坐在玉柱子的下手座上。
也不过才只那么一会儿,就见一个面色红润而须发俱白的老者,手拄一根枣木拐杖,在店伙计的搀扶下,步履稳健的,走进客厅。
玉柱子急忙站起来施礼。
老者就在玉柱子的脸上瞧了一下,这才坐回他的罗圈大椅子上,问:“小伙子可是受了什么伤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玉柱子心中已产生了信赖感与幸运感。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一个病人,哼哼唧唧的发着烧、多一半就是内脏有了毛病,而今,玉柱子却外表没有生病迹象,显然是伤筋动骨一类的毛病。
“过来,我瞧瞧。”
玉柱子急忙走到老者面前,就坐在老者的侧面,把个左手伸放在一只尺长的棉袋上面。
顾老爷子闭起眼睛,右手食、中二指,搭在玉柱子的脉门上,好一阵触摸。
在玉柱子的注目下,他发现这位顾老爷子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双眉深锁。
“看不出你有什么毛病,但是血脉在体内很紊乱,似是受阻于某一处。”
他伸手翻翻玉柱子的眼皮,老花眼镜几乎凑到玉柱子脸上。
摇摇头,说:“你哪个地方不舒畅?”
玉柱子指指左肩头,说:“这儿酸痛入骨。”
于是,顾老爷子叫玉柱子解开上衣,把左肩伤处露出来,怪冷的,玉柱子打个冷颤。
那是一个巴掌印,青紫中带着黑色,而黑色里又含有斑斑小红点,令看的人感到恶心。
顾老爷子也伸手在玉柱子的肩头抚摸,眉头皱的就快要打结在一块儿了。
“你这是被人把肩膀上给狠狠的拍了一掌。”
他看了一眼玉柱子这副身材,点着头说:“你的确长的皮粗肉厚,骨架奇壮,而且这一掌并非拍在你要害地方,否则,你恐怕在数天前已离开这个世界了。”
一面又嘀咕道:“你年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狠毒的仇家?如今你们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是猫命,摔摔打打,杀杀砍砍的死不了,须知人说猫命九条,那是没有中在要害,就像你这伤,如果往后背再上半尺你这小命也就难以保全了。”
年纪大的人,本来就唠叨,可是玉柱子却很喜欢听,想想当年,身处在高山崖穴中,除了打猎练武之外,一天难得同黑大叔说上两句话,而今,面对这位老人家,玉柱子觉得,老人家的这翻“唠叨”就算是用银子买,也是值得。
于是,玉柱子欠身含笑,问:“老人家可有什么妙术奇方,解除在下痛苦?须知我这条受伤左臂,不但用不上力,甚且痛疼难耐。”
顾老爷子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迟疑的把这条膀子割下来。”
直如五雷轰顶…
又似当头一棒…
玉柱子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却听顾老爷子淡淡的说:“你也不必吃惊,更不必灰心,需知这世上缺臂少腿之人,何其之多,而你这个身架,少一个臂膀,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便。”
说着,拿过茶杯,饮了一口,又道:“世道多变,而人心变的更快,伤残之人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地方,放眼当今,让人最感吃惊的,莫过于‘心残’,那才是可悲的人。”
说着,他放下茶碗,对一旁的伙计说:“准备止血药,把我的药箱拿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玉柱子才会过意来。
却见那伙计,极为熟练的提出一个药箱,红脸白发老者挽起袍袖,打开他的那个两尺长一尺宽的药箱。
于是,只见他两手“唏哩哗啦”的,捧出一把刀叉之类的钢制物,放在一块洁白的布上。
玉柱子看的真切,简直是十八般武器,全套的一样不少,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看得玉柱子心里直发毛。
“你可得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