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于第二天过午,就下了朝阳峰。
因为他对于西乡飞云堡的这一仗,也仅仅只能运筹帷幄,而不能正面对敌。
诸葛明在飞云堡巴家的眼中,是地道的石泉镇大王庄的护庄武师,那是自己人。自己人是不会领着一群盗寇侵犯飞云堡,否则连大王庄也别想再去了。当然,王来凤的这段情也全完了。
诸葛明知道,此去更不能再找上安康白家堡,自己只能绕道去老河口附近的通江堡。
而通江堡却在五六百里外,骑马疾驰,也得骑上个一两天的,更何况有一半路还是绕着大山转。
且说西乡飞云堡堡主巴耀东,自从大王庄的王来凤前来报信以后,还真的提高了警觉而加强戒备。飞云堡就住着巴耀东一家人,全部人数,总也在四五十人。
飞云堡在形势上看,就好像建在龙头上一般,如果想进飞云堡,也只有从飞云堡的正门出人。
原本飞云堡只有在夜晚,堡楼上才有两个人看守,如今连白天也是二人把守。总管巴长春更把堡内的武师,分成五组,夜里每个更次,就由一个武师领着五六人,在堡内巡逻,每个人都是随身带着刀剑而不稍懈。
如今的戒备,不能说不够严密,更何况巴氏兄弟二人的武功也相当了得!
西乡镇的飞云堡虽不能说已到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情况,但却无形中有着“刀兵将起”的感受,于是,飞云堡的人失去了笑意,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僵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就在一个烈阳当空而万里无云的天气里,飞云堡前面弯弯扭扭的山道上,迤洒着来了一批江湖卖艺的。
有一辆鸡公车,由一个大胡子老者推着,车前面有根绳子,搭在一个年轻人的肩上。
二人使出全身力气,弯腰弓背,哼呀咳的推车爬坡。
鸡公车的后面,有挑担子的,扛着刀枪剑戟的,最后面一个担子,挑了一对猴子,另外就是一只木箱子。
这些人算起来,也不过十二人,单就看他们的装扮,显然全是江湖落魄,随处讨个肚子饱的穷汉子。
一行人还未曾来到飞云堡的堡门呢,就见由飞云堡中迎面快步走来一人。
只见他暴伸双手,极力一拦,高声道:
“各位老乡,你们这是干啥子的?”
鸡公车往地上平放着,肩上取下攀肩带子,推车老者向来人一抱拳,道:
“大爷,俺们这全是跑江湖卖艺的,如今路过贵堡赏几个盘缠,还请你大驾通报一声。”
来人摇手嚷道:
“回头吧,各位!如今飞云堡正在办正事,谁也没有心情看热闹。”
老者一脸懊恼地道:
“这可怎么办,原本我们要去西乡镇的,可是大伙全都仰慕飞云堡巴老爷子,特意折到飞云堡来的。”
一面指指天,又道:
“大爷,你看嘛,这时候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难道还让我们这群无根的人走到西乡?”
只见那人低头一想,道:
“这么办,我进去同总管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他点头,自然就会放各位进堡的。”
老者一听,直是作揖打躬。
于是,来人一溜烟走人飞云堡的那座堡门内。
遥遥看着飞云堡的人,老者面露微笑。一众十二人,也全都沿着道边,坐在草地上,就等着进堡去表演了。
才不过半盏茶时辰,飞云堡总管巴长春,穿了一件丝棉白上衣,松宽的白长裤,头上顶着个宽边草帽,踢拉着一双棉鞋,走出飞云堡来。
也只有他一个人,连刚刚进去传话的那个人,也没有跟着巴总管再出来。
就在这时候,卖艺的十二人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堡墙垛上后面,至少站了二十多人,正往他们歇腿地方指手划脚,看样子还真的加强防备呢?
巴总管一直到了这十二人跟前。
只见他先打个哈哈,然后问推车老者道:
“老乡,演个一场下来,大概要多少银子?”
老者双眉一挑,道:
“讲价钱,那就一个钱也不值,所以说俺们这仅是跑江湖卖艺混口饭吃。如果说值钱,那就无价,要等爷们看了,值多少随意赏。”
巴总管二笑,道:
“老乡,你这是给我姓巴的虚晃一招,说了半天等于没有说。”
一顿之后,又道:
“这么办,老乡你就说个大概,一场下来,你们在沿江码头地盘上,能收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