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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曾是惊鸿照影来(2/2)

三人匆匆赶至天成寺,白漓比较之下,与先前去的万松寺果然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老主持将乾隆安置在一间净的小厢房里,又命小和尚去请大夫。白漓要来一幅白布,想给阿玛包扎伤。她名医世家,虽未真正潜心研究过,但也通医理。下救人要,白漓全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在老僧的帮忙下解开乾隆的上衣,却惊奇地发现那些刚才还血狼籍的伤,此刻竟都已奇迹般地愈合了!

乾隆的关,令她在失去叔叔后再次受到了亲情的温。在她的心里,早就将乾隆当成了自己的亲父亲。可她又哪里知前的这位“爹”正是其如假包换的生父亲啊!

“漓儿!你快跑啊…”乾隆话音未落,已为恶狼扑倒在地。这狼的格极大,实不下于一斑斓猛虎!观其腹瘪平,可能是多日未。一见猎,怎容放过?乾隆此刻不但失却武功,尚且虚弱得很,被这畜生一扑即倒。刹时间,一人一狼在地上,一个扼住对方咽,另一个伸利爪掏。不一会儿,乾隆便已遍鳞伤。

白漓一会儿为其拭去额上发汗,一会儿又给他掖上推落的被。就这样忙了大半个时辰,倏地,乾隆的嘴角一颤,糊地呼起来。白漓心中暗喜,见他的眉一蹦之下,赫然睁。眸徐转,却猛停在自己的脸上不放。那发白的双动了动,好像有什么疑问似的。而后,两只睛中忽然放光来,大声叫:“你…你是婧如!

步迫近。然早为那畜生发现,却抛下白漓,径向其人扑来。

白漓自言是“姚大施主”新认的义女,问起他以前之事。那老和尚合什说:“姚大施主每年都来天成寺两次,又总有一大拨的施舍。要不是他,咱们寺早败落啦!唉,我们哪比得上万松寺,如此的香客鼎盛?”

原来,此人乃是山上天成寺的主持善倚长老。他命那年少的和尚背起乾隆,与白漓一路上山,又问及事情经过。白漓听他声声称阿玛为姚大施主,想来是其化名。遂仍隐瞒了乾隆的真实份,只将上山敬佛偶救白猿,下山遇狼白猿相救的事说了一遍。

两个僧人听得目瞪呆,连称善哉。都说白猿乃此方故老相传的灵兽,然向来无人真正见过,只是有时会听到山中奇怪的叫声罢了。

你真的是婧如吗?”

斯时屋内,只剩白漓与乾隆两人。白漓坐在床,看着伤痕累累,连遭惨境的皇阿玛,又想起适才他为保护自己,不顾一切的情状,心中动万分,鼻一酸之下,两串泪珠儿淌了下来。

白漓尖叫一声,转想跑,被那家伙倒在地。乾隆见状,待爬起相救,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女儿就要葬狼腹,不禁绝望地大喊一声,随即便死了过去。白漓惊叫着闭目等死,忽闻一声怒哼,上已是大松。她才睁,就有一团白球到怀中。

见阿玛险境,白漓居然一下忘了恐惧,拾起一块石,狠命向那畜生劈面打去。不想那狼虽饿而力弱,却仍灵活异常。一侧间,力透支的乾隆便松脱了手。恶狼放开乾隆,又自猛朝白漓窜来!

很快,大夫赶来了,一查伤,又问起事情的经过,也是啧啧称奇。猜想那或许是白猿带来野果的神效。又如今病人只是虚脱而已,没有大碍,休养几天自然会好。白漓此刻,方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大夫开了方,对他们叮嘱了几句,便即告辞。白漓千恩万谢,将他送了门。老方丈待留下照顾,被白漓婉言谢绝,遂念了声佛,欠离去。

才喂完果,猛听脑后传来人语。回看时,见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走上山来,连忙大声呼救。等他们赶近,白漓欣喜地回过去,却发现那两灵畜已然失去了踪影,不禁惊奇万分。那年老的僧人向躺在地上的乾隆一望,失声叫:“这…这位不正是姚大施主吗?”

白漓抬,看见面前一大的白猿正将两条手臂挥舞作风车一般,向着恶狼唳叫示威。那恶畜犹豫良久,才不甘心地掉离开,几次转过回望,许久方自远去。大白猿并不追赶,回向白漓示意。白漓抚摸着怀中小猿柔如丝的白,激动得双泪横,不能言语。谁能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通晓人的灵畜。

她不及拭泪,忙去探看父皇。陡见对方衣破碎,支离不堪,手上、上、脸上血模糊,伤痕累累,不禁心大痛,恸哭起来。乾隆一声,张开来,见女儿安然无恙,勉一笑,便又了过去。

刚要喊声来,却看清原来怀中之竟便是方才上山之时,她与阿玛所救的那小白猿!

“阿玛,你为什么要待我如此之好?”

白漓大急,连声疾呼,父亲都无反应。那大白猿啼了两声,转便走。才饭顷工夫,却又回转,手中多了一串像似荔枝的野果。它冲白漓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乾隆。白漓顿时醒悟,接过递来的果,小心翼翼地剥去果壳,里边颗颗晶莹透明的果。她摸手帕,包上果,用力将果挤到阿玛中。登时,一奇香弥散开来,直沁人心脾。

回目释解:本回回目“曾是惊鸿照影来”摘自陆游《沈园》诗。原指陆放翁游沈园时,见桥下绿波,想到这儿曾是旧妻唐婉照影之。此指乾隆将白漓认作乃母左氏,便如旧照影一般。

她打小便死了父母,全赖叔叔与镇上街坊邻居的关,才长成如今的婷婷少女。然前这位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爹竟然能对她这民女至斯,怎不令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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