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抢了瓦剌骑兵的坐骑直奔大同,瓦剌兵士追来,三人便回手刺杀。至大同城内,百姓见他三人浑身是血,就如血人一般,都吓得躲往一侧。到了总兵府,江楠、郭登等人听说他们回来了,忙出来接风,见三人浑身是血,知道他们是遇敌了,但与他三人在瓦剌军中所历却是不知。江楠不见樊忠回来,心里奇怪,平日里樊忠总是和杨影枫在一起,今日怎么却未曾相跟呢?问道:“樊忠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杨影枫道:“他死了。”众人匀是一惊,江楠又问道:“怎么会死了呢?你们遇敌了?”田柏道:“樊忠保护皇帝被瓦剌兵围住冲不出来,杨少侠便冲了进去要救他。后来瓦剌人越围越多,杨少侠也被困在了里边,樊忠便将杨少侠抛了出来,就在他这一停手之间便…”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郭登问道:“皇上呢?”
田柏道:“被瓦剌人抓去了。”
郭登惊道:“怎么会这样,皇上不是有五十万大军护卫么?怎么会这样!”
田柏又将事情的来笼去脉说了一遍气得郭登直咬牙,道:“王振这个奸贼死有余辜,可他却害了皇上。皇上被俘,这成什么了,我大明也成南宋弱国了么!”
杨影枫冷冷地道:“狗皇帝死便死了,可樊忠却被他给害死了!”
郭登道:“杨公子,樊忠是为国捐躯,可皇上万金之躯…”
杨影枫目露杀气,吼道:“你放屁,朱祁镇死不足惜,万金之躯的人是樊忠。”
郭登大声道:“杨公子,在下敬你是江湖好汉,你这番胡话以后却再也说不得了。”
杨影枫忽然抽出软剑抵住郭登喉头,冷冷地道:“郭登,你若敢再放一声狗屁,老子立时便取你性命。樊忠之死是由朱祁镇那王八蛋引起的,日后我先杀瓦剌皇帝,再杀朱祁镇的狗头。”
江楠只见杨影枫手臂微动,却不料他拔剑如此迅疾,想拦都拦不住,忙道:“影枫,郭大人并未说樊忠什么,你快放下剑来,别伤了郭大人。”
杨影枫道:“杀了他便又如何?谁说朱祁镇命比樊忠命贵谁便该死。杀朱祁镇尚且可以何况郭登呢。”
郭登虽命系与杨影枫之手,却是丝毫不惧,朗然道:“杨公子,你怎能如此不分是非,皇上贵为天子,你直言其名讳已是大不应该,怎又口出逊言!樊忠之死固是可悲,但他是为保护皇上而死,普天之下无人不敬…”
杨影枫道:“郭登,你才知道我不分是非?”江楠见他目露凶光,知他出剑迅疾,只要稍一迟疑郭登便会命丧于他剑下。当机立断,挥刀格开了杨影枫的软剑。杨影枫眼神之中充满了失望、怨恨之情,低声道:“江楠,你也帮着郭登!”
江楠道:“影枫,郭大人保国卫民,你怎…”
杨影枫不待他说完,吼道:“够了。保国卫民!哼哼。”转朝门外走去。江楠道:“影枫,你去哪?”杨影枫头也不回,说道:“去哪?为樊忠收尸。”语气甚是悲怆。
江楠刚才那一刀虽快,但郭登喉上还是被杨影枫划了一道血痕。江楠道:“郭大人,你没事吧?”郭登道:“没事,只破了层皮。多谢江少侠救命之恩,只是不知杨公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楠也不明白杨影枫怎么突然变得如杀手一般,不分是非便要动手杀人,若不是刚才及时挡了他一剑,郭登此刻已是一具尸体了。说道:“没事,他就这人。樊忠与他交好,现又为他而死,心中难免会有些悲伤,过两天便没事了。”
郭登道:“那他去哪了,不会真去土木堡吧?”
江楠道:“也许不会吧,别管他了,过几天他便会回来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田柏、陈杰二人也隐隐觉得郭登刚才所言是有些不对,想想又觉得杨影枫了不该就因此便将郭登杀了。半天才发现石亨不在其中,陈杰问道:“石亨呢?怎么不见他人?”
郭登道:“我命他去守万全了,向朝廷推荐的折子兵部也批了。”
陈杰道:“他当官了,万全…万全离土木堡不远,他怎么不派援兵去往土木堡呢?”
郭登被他这么一问也觉得确是如此,道:“你们刚走我便让他去万全了,要说他那时还未曾到任也不可能啊。”想了想,又道:“也许是万全也被瓦剌人所围,所以才不能派出救兵。”
陈杰道:“也有可能,瓦剌不可能放着万全这支背后毒箭不管的。”
杨影枫离开总兵府后去衣服店买了一件衣服换上,又买了匹马,出城向土木堡走去。那时瓦剌已退兵了,杨影枫回到樊忠身死之处,想要找到他的尸身将他安葬,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中悲伤之感涌上心头,心道:“樊忠,你身已死,我却连你的尸身也找不到,我愧对你的救命之恩。”正在他感伤之时,听到身后有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瓦剌人,杨影枫此时是恨透了瓦剌人,拔剑便要伤他。那瓦剌人惊道:“英雄听我一言。”
杨影枫止住剑待他说来,那瓦剌人道:“英雄可认得一个使大锤的中原英雄?”
杨影枫心想:“使大锤的中原人,难道他认得樊忠?”问道:“你找他干什么?”